压抑着心里的不满,凌楚寒不死心,语气尽量平静的问道。“太子哥哥,你确定要拉拢安庆侯府?如今安庆侯府的名声臭了,且屈家人背信弃义,不可用,你要是真的拉拢他们,岂不连累了自己?不如好好想一想。”“更何况,外人哪有自己人用的顺手?踢掉安庆侯府,送自己人到将军的位置上,就省心多了,知根知底,把柄在手,不怕背叛。”凌楚寒的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太子依旧没松口,而是不屑一笑。“安庆侯府名声臭了又如何?屈家人背信弃义又如何?要是让人知道父皇属意屈渐行,想把屈渐行捧起来接替姜嵘的位置,屈渐行可就是众矢之的了。”“你方才说的有道理,我想其他人知道后,应该也会像你说的那样,直接把屈渐行拉下来,换自己人上去,正是因为大家都想对付屈渐行。”“到时候屈渐行处在风口浪尖,别人都在落井下石的时候,我们却抛出了橄榄枝,对于屈渐行,对于安庆侯府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太子说的信誓旦旦。“无论我们抛出去的是橄榄枝,还是荆棘,在绝境之时,我想屈渐行都会牢牢抓紧,有了这个前提,想让屈渐行乖乖听话,难道还不容易吗?”“且名声越臭,咱们抛出去的橄榄枝,分量也就越重,无论是从利益还是感情,屈渐行都不会轻易背叛我。”皇后点头,欣慰的看着太子。“这话说的没错,只要利益一致,屈渐行吃饱了撑的才会背叛你去投靠别人。”“不行!”凌楚寒一反常态,坚决反对,表情严肃道。“母后,太子,你们想拉拢安庆侯府的这个想法,我可以理解,毕竟这样省时省心,但你们别忘了,安庆侯府可从未站过队,从来都是中立纯臣,谁当皇上,便侍奉谁。”“且屈渐行这人两面三刀,要是太子拉拢他的事情,被他转头告密给了父皇,太子不就惨了?老三的下场,还在那里摆着呢,父皇,这次不仅是解决了心腹大患,同时也算是敲打了各方,包括太子!”“父皇显然很讨厌任何人触碰他的权威,要是知道太子都开始拉拢父皇选中的人,父皇心里会怎么想?会不会怀疑太子有谋夺皇位的心?”凌楚寒说完,原以为会改变皇后和太子的看法,谁曾想,就对上两双惊讶的眼睛。“怎么了?我说错了吗?”凌楚寒反应过来之后,也意识到自己冲动了,但自己说的话,应该没问题吧?皇后还没开口,太子就撇了撇嘴,视线在凌楚寒的脸上扫了一圈,才疑惑的说道。“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不过你这反应怎么这么奇怪?以往对于我的事儿,你可一直都是敷衍了事。”“虽说最后都办得不错,但可从没像今天这么激动过,这次是怎么了?别的不说,一提起屈渐行,你就像是吃爆竹似的,一点就炸,你跟屈渐行难道有什么过节?”心里一个咯噔,凌楚寒意识到自己到底还是因为冲动漏了马脚。他赶紧往回收,恢复往日的吊儿郎当。“太子,你这句话说的,我好像往日是给你帮倒忙似的,虽说态度敷衍,可到底最后事不是办成了吗?”“老三这一次被釜底抽薪,我也是出了大力气的,你如今这么说,我可有些不高兴。”皇后虽然也很奇怪,但听凌楚寒这么一说,立刻把方才的疑惑甩开,站出来打圆场。“行了,太子会不会说话?老七哪一次帮你不是尽心尽力?看起来敷衍,那只不过是性情问题,楚寒性情本就是如此,要是真的敷衍,事就办不成了。”太子被噎了一下,还是觉得凌楚寒态度奇怪,想说什么时,被皇后扫了一眼,终归把嘴闭上。皇后看向凌楚寒笑着说道。“老七,你说的这些有道理,母后也知道你是为了太子考虑,但一定要把屈渐行当绊脚石踢走吗?当踏脚石就不行吗?”“大不了先拉拢他,日后若太子能顺利登基,再不搭理就好,你也说了,屈渐行是个两面三刀的,到时候给足他们荣华富贵,但收回实权,不重用就行了,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太子连忙附和着说道。“就是,屈渐行哪来那么大的狗胆,敢去父皇面前告我的状,也不看看谁才是亲儿子,父皇要是问起来,我就说是屈渐行胡说八道,到时候再把他踩下去,把咱们的人扶上去也不是不行。”太子说的自信满满,看来对于自己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很是自信。凌楚寒看母子二人已经做好了决定,知道多说无益,眼下目的达不成,反倒引起了二人的怀疑。虽说皇后及时出面打断,可凌楚寒也怕她继续深究下去,于是只能往回找补。叹了一口气,他恢复了往日的吊儿郎当。“算了,既然母后和太子心意已决,我也不好再劝,我也不过是站在我的立场上劝说两句,我是想着,若是能扶自己人上位,日后再像太子这次,被手底下背叛的可能就小了许多。”看着太子微黑的脸色,凌楚寒语气不变。“太子这次虽然没有像老三那样倒大霉,但多多少少还是受了些委屈,堂堂太子,被关在东宫禁足。”“如今虽然恢复了名声,可之前受了那么多白眼,却是实实实在在的,我是怕屈渐行这个外人发达了,不记得自己在危难之际受过谁的帮助。”凌楚寒这么说,似乎也挺有道理,太子撇嘴想说什么,凌楚寒却突然笑了起来。“行了,我该说的都说了,今日过来,也就是想跟母后说一声父皇让我去送圣旨的事儿,没想到太子也在,事情算是办完了。”“说起来,我这么激动,也是觉得太子哥哥的劲敌太多,要是能早日掌握兵权,且是掌握在自己人手上,这登上宝座的日子不是又短了些?如此,也能早点松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