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楚寒跟太子都跪下了,其他皇子们见状,也都硬着头皮跟着跪下。毕竟再迟钝的人,此刻也明白了今天这一出,是他们父皇亲自参与唱的戏,他们不过就是当个捧哏儿。无论结果如何,对他们来说,都没有坏处。甚至姜嵘要是真的被处置了,对于老五跟老九还算是好事。要是姜嵘废了,那就相当于三皇子废了,少了一个竞争皇位的对手,岂不美哉?至于那些无权争夺皇位的皇子,平时也没少受嚣张跋扈的三皇子的欺负。即便不为了争夺皇位,就出于报仇的心态,这个时候跟着落井下石踩一脚,似乎也没什么不妥当,甚至还有些解气。所以在凌楚寒跟太子带头跪下,恳求大庆帝彻查之后,其他皇子们也都纷纷跪下响应。一时间,御书房里跪了一片。金大人早在凌楚寒跟太子跪下就十分有眼色的避开了。大庆帝依旧稳稳坐在龙椅上,看着跪成一片的儿子们,脸上表情高深莫测,最后目光锁定在三皇子的脸上。三皇子脸色漆黑,实在没想到今天会是这么一出,但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舅舅出事。放任下去,那就是自己出事。三皇子还在垂死挣扎,甚至眼睛都急红了。“父皇!这件事真的是儿臣一人所为,跟姜将军没有关系,老将军当年为大庆抛头颅,洒热血。”“父皇不看僧面看佛面,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可不能随便冤枉了大庆的忠臣良将,这是在寒了将士们的心啊!也是寒了姜将军的心……”三皇子以为自己这么说,会逼得父皇收回方才的话,却反而触怒了大庆帝。当然,三皇子也知道自己这种略带逼迫的话,很不妥当,但如今他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因为他看得出来,父皇是一心想要处置将军府,这是三皇子不情愿的。大庆帝脸上逐渐带上怒气,但却并没有直接表露出来,而是冷冷地瞥了三皇子一眼,将无视进行到底,随即就听他冷声开口道。“行了,这件事跟姜将军有没有关系,朕自会让人查清楚,不会让忠臣良将蒙冤,但也绝对不会放任某些胆大包天的人逍遥法外,就算是为了老将军忠臣的名声,也得查清楚。”“金大人,你来说你查出什么了?”最后大庆帝直接点出了金大人。众皇子纷纷抬眼看去。金大人面无表情地站了出来,顺着大庆帝的话往下接。“回皇上的话,此次前往定州,微臣除了找到关于三皇子的证据,其实也查到了更隐秘的一些证据,定州的赈灾银子被贪墨一案,确实跟将军府脱不了关系。”“那些被贪墨的银子,尽数巧妙的通过做假账,挪到了将军府名下铺子庄子的一应收入之中,反倒是三皇子府,并未有什么不明来历的银子入库,姜将军若说这件事自己不知情,就是狡辩。”三皇子瞪大眼睛,这下是真急了,他冷冷的瞪着金大人问道。“金大人,说话可是要有凭据的!你方才分明说了,人证物证都指向于我,如今怎么又突然改口,那所谓的人证物证怎么就指向姜将军?”“再说了,你说那些银子入了将军府,就入了将军府?可有证据?可有账本?可有人证?”金大人站的笔直,居高临下的扫了三皇子一眼,随即也无视了他,继续对着大庆帝拱手。“回皇上的话,微臣有人证,因为将军府前些日子有些异常举动,所以微臣特意派了不少人暗中盯着将军府的出入。”“却没想到真有收获,在前些日子瞧见些陌生面孔运送了些东西到将军府后门,微臣特意派人查看,里面是一箱一箱的银子,证据确凿。”三皇子立刻出声反驳。“胡说八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你说你派了云鹰府的人盯梢,你凭什么盯梢将军府?还有你说的那个盯梢的人是谁?让他出来对峙!”“还有你所说的银子在哪儿?又怎能证明那银子不是你金玉溪想栽赃姜将军,故意让人放进去的?你简直就是在血口喷人!”三皇子显然已经失了理智,此刻唾沫横飞的质疑起了金大人。其他皇子们身在局外,看得清楚。金大人就算是故意当场捏造了这么一出所谓的证据,那肯定也是因为“某人”的首肯。至于这某人是谁,自然是坐在龙椅上,他们至高无上的父皇。毕竟云鹰府可是父皇的爪牙,向来是父皇指哪打哪,同样也是父皇的眼睛,老三方才质疑金大人的话,有些大逆不道了。云鹰府当然有资格盯着将军府,不为别的,就因为云鹰府是奉了父皇的命。“够了!”大庆帝怒斥一声。三皇子当即偃旗息鼓,他倒是还想再反驳两句,不过被眼疾手快的凌楚寒给捂住了嘴。凌楚寒凑到三皇子耳边低声说道。“三哥,要是再说下去,今天恐怕就不止姜将军遭殃,你自己怕是也得搭进去,你即便是不为了自己想,也得替顺贵妃考虑考虑,三哥还是冷静一下吧。”三皇子咬着牙,转头狠狠的瞪着凌楚寒,眼神仿佛在说:要不是你跳出来攀咬一通,我舅舅能被父皇钉死吗?当然了,三皇子也知道,今天这一出,光是凌楚寒肯定没这样的能量。还是因为有父皇的默许,甚至可以说,今天的一切,都是父皇在操控,不管跳出来攀咬的是不是凌楚寒,舅舅都逃不了这一劫。可理智上知道归知道,三皇子依旧讨厌凌楚寒,同时讨厌归讨厌,也把凌楚寒的话听了进去。怕触怒父皇,三皇子咬着牙一言不发,不甘心的看着大庆帝。大庆帝仿佛没看见三儿子这恳切的目光,冷声宣布了结果。“行了,既然云鹰府都调查清楚了,人证物证俱在,证据确凿,那么朕也不能徇私枉法,虽然姜老将军为了大庆捐躯,英勇无双,但姜嵘贪墨赈灾银子的事属实,就是个不忠不孝的罪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