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蓝这话一出,就显得有些疏离了。安管事连忙放缓语气说道。“小姐,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银子花在安庆侯府,实在是不值得。”黄管事也紧跟着道歉,暂时放下了和安管事的恩怨。“小姐,我方才也是想替你出口气,他们说话太过分,舍不得掏钱就直说,我们自然是来看望白夫人的。”“方才就是话赶话,绝对不是故意来吵架的,对不住,小姐千万不要往心里去,说到底,都是某些人没事找事!”黄管事再次内涵了安管事一下。安管事只觉得黄管事这臭娘们儿没完没了,咬牙想反击的时候——苏蓝直接冷脸。“行了,都走吧。”大家都没想到小姐居然直接下了逐客令。苏蓝也不跟他们虚与委蛇,冷着脸道。“我不想听你们再说无关紧要的事,今日你们来看望母亲,我十分感激,但我想着大家手头上的事应该都不少,我就不送了。”“至于我跟安庆侯府的事,若是有人愿意伸把手,我自然感激,但想帮忙,光嘴上说没用,请拿银子,我定会记住各位的人情,要是不给银子,又想插一脚的,我也会记住这个人,情。”说到两个“人情”的时候,苏蓝语气都变了,大家显然也知道,这两个人情意思是不一样的。苏蓝说完,也不给他们回话的机会,态度强硬,直接让管家送客。她自己则是带着春喜走了,回自己院子,竟是不给这些管事半点辩解的机会。一时间,这些管事浩浩荡荡的来,又灰溜溜的走。……“太过分了!”刚回到院子,春喜就直接跺脚抱怨,一手拽着袖子,袖子都快被扯破了。苏蓝走在前面,听见动静,回头瞧见春喜这模样,笑着说道。“行了,有什么好生气的?”说罢,便自顾自的坐下,从桌上拿了块点心吃了起来。春喜十分诧异,忍不住问道:“小姐,你还有心情吃点心?您没看见那些人有多过分吗?简直忘恩负义!忘了老爷对他们有多好了?”“老爷那么信任他们,临终之前,都还嘱托他们好好管着苏家的生意,一定要对小姐对少爷对白夫人尽心尽力,可是他们是怎么做的?”“不过就是请他们掏些银子,居然推三阻四,而且还敢说那种话,让小姐回安庆侯府受气,简直,简直可恶!”春喜气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苏蓝挑眉,将最后一小口点心吃进嘴里,拍了拍手中的点心渣,笑道。“你都说了,是爹对他们好,又不是我对他们好,他们就算是想报恩,也只会找父亲。”苏蓝确实是这么想的,不过也有些生气。她本身也没指望这些人能够全力帮她,但即便是不帮忙,也着实不该说那些话,但凡自己是个意志薄弱的,怕真会被哄回去。今天安管事他们大可以装作不知道该怎么办,不出主意就是了,何必要把她往火坑里推?苏蓝眼里闪过一丝漠然。果然是人走茶凉,父亲这个主心骨不在了,手底下的人心也就涣散了。苏蓝叹了一口气,突然有些后悔,当初不该那般痛快的嫁到安庆侯府的,或者嫁了安庆侯府之后,也不能完全放弃苏家这边的生意。这日子长久,人的心就养野了,如今再想把那些产业收回来,怕是没那么容易。光看他们今日的反应就知道了,一个个的,怕是真把手头上的产业当成是自己的了……春喜看小姐沉默下来,以为小姐是被气着了,安慰。“小姐,咱们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可别因为他们气坏了自己,不过小姐,你方才最后赶客是不是有些太直接了?”春喜小心说着自己的看法。“奴婢看着,那个黄管事还算好的,有点良心,至少没有抓着蜜饯作坊不放,愿意卖掉支持小姐,可是小姐,你方才那般不给黄管事面子,不会得罪了她吧?”“还有那个安管事,说话着实难听,也确实有些自私,但若是站在他的角度上来看,他并不知道安庆侯府的内情,可能只以为小姐跟屈渐行的关系不好,并不知道老夫人跟屈夫人对您也生出了嫌弃。”“说起来,若只是夫妻不睦,回到安庆侯府确实也算是一个出路,奴婢瞧着那安管事也不像个大坏人,咱们还是可以拉拢一下的。”苏蓝颇为诧异的看向春喜,反问:“你真觉得黄管事和安管事不错吗?怎么看出来的?”苏蓝真的很好奇。春喜点了点头,一脸茫然。“难道奴婢看错了吗?这两位管事方才看起来针锋相对的,又在小姐面前吵架,确实有些不妥。”“但说实话,奴婢觉得没什么大问题,特别是那个黄管事,方才可是一直跟小姐表忠心呢。”苏蓝直接笑了。“春喜,既然你都这么认为,想来苏家其他人应该与你想的也差不多。”苏蓝并没有肯定春喜的话,也没有否定春喜的话,而是说了这么一句。春喜莫名其妙:“小姐,奴婢哪里说错了吗?”苏蓝摇了摇头:“不,你没说错,你说的都是你认为对的事,这样很好,反倒让我有了一个新的角度,你要是不说,我还就忽略过去了。”苏蓝坐直身体,看向门外说道。“看来咱们想收回苏家产业,得慢慢来了,等着吧,看看有没有人像你说的那样,还有些良心。”“方才我不是已经放过话了吗?若是愿意帮忙的,那就支持我些银子,要是既不想出钱,又想掺和一脚的,咱们也得看看他们有什么动静。”苏蓝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放下的时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嘴巴可以骗人,但钱不会,你说谁会第一个给我送银子?还是说,一个人都没有?”……老太太目光在唐少柔、春杏以及冬儿的脸上扫来扫去,眼神像是在打量什么货物一般。看了三人好一会儿,老太太才将视线收回。而被老太太看了几眼,唐少柔三人都不怎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