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杀一个人,观刑的百姓和军官眼中的敬畏就多了一分。
乱世当用重典。
乱世更需要一个强人,而不是烂好人。
这种风气不治,大梁国祚能延续几年?
外面、内部,还有很多敌人虎视眈眈。
而且李跃给他们的已经足够多了,每次大胜,首先想到的就是赏赐他们,军功另外算,中原最上等的田任他们挑,子嗣优先入尚武堂,出来不是官就是吏。
与魏晋两赵燕秦的军户相比,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即便如此,依旧无法满足他们的欲望,这让李跃如何不心寒?
最难治者,人心、人性。
连斩十七人,李跃才扔下缺了口的大刀,让刽子手们行刑。
长街上,泛起一抹嫣红。
李跃忽然明白这时代为何会有如此之多的暴君。
不残暴无法镇服人心。
“从今往后,再有此等事,就不是斩一人,当夷灭三族!”李跃目光扫过观刑的各级军官,每个人都低下头去。
就连身边李俭也在微微颤抖。
李跃一把握住他的手,血红着眼道:“这便是乱世,不杀这些人,以后会死十倍百倍的人!”
魏晋士族兼并天下土地,贫者无立锥之地,胡人振臂一呼,不知多少百姓云集响应。
否则仅凭刘渊的匈奴人、石勒的羯人,岂能掀起如此滔天巨浪?
李俭深吸一口气,神色很快平静下来,轻轻一点头,“父皇并没有做错,儿臣知道父皇苦心。”
李跃欣慰一笑,不过脸上带着血让这笑容变得狰狞。
李跃从来不缺乏自我革新的勇气。
没办法,如此乱世,不仅要对外人狠,对自己人一样要狠,谁过了界,就要毫不犹豫的一刀斩下去。
“属下不敢……”军官们纷纷拱手。
百姓更是被吓得瑟瑟发抖,不过也有明白事理之人高呼“万岁”。
三百五十七人伏法之后,军中又有三千七百多人申请退役。
李跃从其所请。
留下来的人,自然都是愿意为国征战之人。
而那些侵占不多的田地,也主动归还给原主或者当地官府。
以前总觉得他们是仗打多了,疲于奔命,才会厌战,斗志不高,如今清理了一番后,那种悍不畏死的气势回来不少。
军中气象为之一新。
兵部又从镇军中选拔精锐,重新加入黑云军中,让黑云军吸收新鲜血液。
玄甲军扩充到一万七千人,李跃直接以实战代替训练,让他们赶赴夏州,协助桓伊给河南地上的匈奴人来一次犁庭扫穴。
出征之时,李跃亲自送行,当着全军的面大声道:“刀矛向外,功名利禄马上取者,方是华夏好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