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随着候在殿外的黄日天一声高喝,文武百官便依次列队进殿。由于负责押送苟史的桓洲城卫军先一步到达王城,孙昭凌便将此事交由刑部去办,只待罪名核实便可将其直接送入昭狱。都说朝堂无小事,不过说到底还是些派系之争,这副景象孙昭凌早已司空见惯,老生常谈的话题让他耳朵都要听出茧来。
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看他们尽情在殿内互呛,好不容易等到殿内偃旗息鼓,各大派系皆鸣金收兵,孙昭凌这才将身子坐正说道:“诸位所言本帝皆记在心中了,若是今日再无其他事项禀奏,那便退朝吧。”
“大帝!”范劲柳闻言上前一步,埋头恭声说道,“老臣还有一事!”
孙昭凌许是以为范劲柳要对着先前与其对呛的派系官员杀个回马枪,他龙颜虽甚是不悦,但还是强压下心中怒意朝其问道:“范相国还有何事?”
范劲柳这才抬起头,当他看到孙昭凌脸色时非但不惧,竟还笑了笑:“大帝放心,老臣不是想继续与他们争个不休。”
“哦?”孙昭凌身子前倾,“相国有事直言便可。”
“数月前,老臣听闻宫中画师告老还乡,遂一直将此事放在心上。直至今日,老臣终于为大帝寻得了一位极为出色的人选。”
“相国倒是提醒了本帝!”孙昭凌听得范劲柳这话,随即便将目光移向了左相朱辞镜的身上,“本帝记得此等小事是安排朱爱卿去做了。”
“朱辞镜,你可给本帝物色到了合适的人选?”
孙昭凌那凛然的目光当即让朱辞镜双腿一软,他赶忙跪倒在地颤声说道:“回。。。。。。回禀大帝,我。。。。。。我。。。。。。”
期间,朱辞镜不忘偷瞧一眼宇文靖,见他压根不看自己,他心中顿感愤怒,就在他差点儿就要将宇文靖逼死画圣后人张凤临一事全盘托出之时,孙昭凌的声音再度悠悠响起。
“无妨,相国既寻到了,那改日便将其带来宫内,让珍妃瞧瞧。”
“是。”
“退朝!”
孙昭凌再不耽搁,他直接起身离开了大殿。随着黄日天又一嗓子高喝,文武百官便列队依次离开了这明争暗斗,处处充满交锋的朝堂之上。
大殿外,大将军常峰云看到朱辞镜踏出门槛,随即便将其叫来自己身边。
朱辞镜怎么说也是当朝左相,但在常峰云身边却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他左右瞧了一眼见无人将目光放在这边随即开口朝其问道:“常将军,您。。。。。。”
”朱辞镜!“常峰云未等朱辞镜将话说完便厉声打断了他,“这点儿小事儿都办不好?”
“常将军,你听我解释。”常峰云一声厉喝引得不少官员抬眼看向此处,朱辞镜到底是面上挂不住,他脸一红,急声说道,“我并非没有按照您的指示前往九龙镇寻那张凤临,但是他压根就不从啊。”
朱辞镜看到宇文靖也从殿内走了出来,随即又指着他说道:“我是央宇文靖帮我,但也没让他将张凤临逼死啊,常将军,此事你是定不能怪在我头上的。”
宇文靖当然听到了朱辞镜的话,他刚与一名官员道别后就板起脸来到两人身旁:“左相的意思是怪我咯?”
朱辞镜咬咬牙,他不过片刻犹豫便鼓足勇气说道:“当然怪你,若张凤临没死,我大可多登门几回,我就不信请不来!”
“朱大人怕不是请吧?”宇文靖不屑笑了笑,“我可听跟你去的人说,你以三日为期,拿张凤临一家老小性命相威胁。”
“总之,这个锅我不背!”朱辞镜转头看向别处,索性不再看两人。
“朱辞镜!”常峰云怒不可遏,“我把你举上高位,就是看中你听话会办事,现在怎么?不服了?还敢顶嘴了?我就不信,天下之大,除了张凤临你就找不出第二个画功了得的人来!当真是愚笨!”
说罢,常峰云直接拂袖而走,宇文靖取笑般的看了朱辞镜一眼也是紧随其而去。原地便只留脸色红一阵紫一阵的朱辞镜一人。
望着常峰云和宇文靖的背影,朱辞镜咬牙小声道:“常峰云!宇文靖!老子是当朝左相,由不得你们训斥我!好!把我当奴才?那咱们走着瞧!”
景阳王朝朝堂上四大派系林立,每个派系屹立不倒的根源便是派系中的官员之间绝对的信任,但现在身为常峰云派系的左相朱辞镜明显与其有了嫌隙,其接下来会如何做?或者说会不会倒向其他一边?
没人知道,更何况,朱辞镜本就不是乖巧可人的兔子,即便是,那也是狡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