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丞翊在孙昭凌的授意下再次以朝廷钦差的身份前往川南,名义上是为了揪出闫忘机遭人暗杀的真凶,但实际上却是为了安抚川南尤其是闫忘机五位义子,好让他们莫有谋逆反叛之心。虽然好奇一国之君在这件事上为何持如此保守的态度,但临出宫前,他还是信誓旦旦朝孙昭凌保证,定将川南一事处理的漂亮。
此次赴川南,傅丞翊并未叫上邬潇潇与他一同前行。一来是王城那座尚未修缮好的府邸仍旧需要人盯看,二来则是川南路途遥远,为不耽搁时间难免要风餐露宿,他可不愿让如花似玉的美娇娘跟着他一块吃苦。
不周城,是川南小小一隅的富庶地,经傅丞翊询问城中百姓得知,此地距那川南主城已是不过十里。眼看夜色将至,连日急着赶路让他身心俱疲,若是敞开衣领凑近了闻,隐隐还能闻到一丝汗渍湿湿干干的酸臭味儿。
“也罢,反正没多远了,在此地住一宿想来也误不了什么事。”傅丞翊牵马而行,走到一家客栈门前停了下来,“明日一早我便动身!”
按理来说,如傅丞翊现今这般身份,无论在哪一座城落脚都可让当地官员好生安排,不得怠慢许多。但他却依旧视自己为寻常百姓,住店吃酒从不携官阶压人,更不乐意找到当地官员门上去。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那便是一个人行事惯了,若真是让他被前呼后拥,鸣锣开道,那还真不自在。
眼前这座客栈名唤二字川北,从外面看建的不失高耸大气,借着掩上的窗扉缝隙依稀能瞧见里头灯火通明,想来这川北客栈的掌柜也是个不差钱的主儿。
“不知道住店的人多不多。”傅丞翊一边这样自语猜思着,一边迈步走上了台阶,“这才什么时辰,怎么还从里面上锁了?”
待来到客栈大门前,傅丞翊抬手推门却发现那灰色古朴的木门纹丝不动,他从门缝往里看方知早已上锁,似是已闭门谢客。
但不死心的他又叩门朝里面问道:“喂!有人吗?”
久无人应后傅丞翊失望的摇了摇头,随即便准备转身离开,但就在此时,那木门却咔吱一声,开了。
“你是外地人?”
瞧着站在门后的店小二仔仔细细打量自己后疑声发问,傅丞翊笑着点点头道:“外地来的,本想着在你们客栈住一宿,不过。。。。。。”
“外地来的我便放心了。”那店小二听傅丞翊是外地来的长舒一口气后热情向他迎了过来,“店内尚有客房空闲,客官请进。”
被那小二迎进店中,傅丞翊这才发现偌大的店中大堂却是仅零星几人用膳,他举目望向二层客房也是一个个闲置着,显得极为空荡。
“哎,我说小二,刚才我听你话里的意思。。。。。。”见小二将马匹牵进马厩后飞也似的跑进大堂,再次将那木门上了锁,傅丞翊不禁疑声朝他问道,“怎么?你们客栈只做外地人的生意?”
“客官说笑了,本地人的生意我们也做,也做。”
店小二将搭在脖颈的手巾扯下来擦了擦手,尴尬一笑,随即出声朝傅丞翊解释道。
“这么大个客栈,怎么只有你一个伙计?你们掌柜呢?还有,我听说不周城可是川南最为富庶的地方,可是我这一路走来,发现街上行人稀少,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客官!”那店小二小跑几步将傅丞翊按在凳子上坐下,又躬身为他倒上一杯茶,“我们掌柜和其他伙计这几日感了风寒,所以只有我一个人看店,至于街上行人稀少。。。。。。估计是这一入秋啊,大家都容易困乏,所以早早在家歇着呢,您喝茶,喝茶。”
店小二明显在说谎,这是傅丞翊下意识感觉到的。他眼神躲避,嘴里含糊其辞,遮遮掩掩,是个正常人就都能够看得出来。
“原是如此,那便烦请你给我打扫出一间客房,不过在这之前先给我上些酒食,我这一天没吃东西,肚子都咕咕叫了。”
“好嘞客官!你稍等,酒食马上就来!”
在傅丞翊等待酒食的间隙,一桌上正独自饮酒吃肉的客人却是忽然痛苦呻吟一声,而后他便身子后仰倒在地上,嘴里不住喊道:“啊!我的脚!我的手!”
其余的客人见状竟是无一人敢伸出援手,纷纷作鸟兽状四散逃开了去,边逃嘴里边喊道:“麻脚瘟!麻脚瘟!大家快逃!离他远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