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谁都不会告诉你,想要所谓的仪式或者威仪,其精髓就是将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分给更多的人去做,然后告诉每个人,你做的事业很重要。
群体仪式就是这样,先骗自己人,再骗其他人,最后骗着骗着就将自己也给骗了,还真的以为自己是人间至尊,天的儿子。
这边高唱喊完后,车驾还是没有动静,然后是后面的牛车载着宫嫔、黄门陆续先进了驿馆。
再然后是随扈的数百羽林郎,他们手上举着伞盖、帷幔、华盖,大枪、大戟然后腆着肚子入内了。
只是别看这些仪仗东西花样不少,但其实都是粗制滥造,全是车驾在到了武功后才让人赶制的。
所以当羽林郎们举着这些仪仗的时候,颇有点沐猴而冠的样子,很是滑稽好笑。
等这些羽林郎们雄赳赳的入了驿馆院子后,整个院子已经被挤得满满当当了。
所以,后面的人就只能留在驿馆外等候。
这些人是一些凉州骑军、还有从武功被征的徒隶、壮丁。
他们就横七竖八的拥在驿馆的矮墙外,瞅着驿馆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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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隶、壮丁还好些,除了个别胆大的在扒着墙偷瞄,其他的不是坐着就躺着,这一路他们也累坏了,要驮运东西不说,走了这么远,却连一点水米都没吃上。
这会他们是又累又饿,猬在墙跟下,唉声叹气。
但徒隶身边的那些凉州骑军则放肆多了,他们看向院内的场景,眼神中全然没有敬畏,甚至连尊重都没有,就是像看猴戏一样。
有些人还冲着里面指指点点的,时不时爆发出几句哄笑。
而院子内的所谓接驾仪式还在开始,等各色人都入了后,一个老黄门则走了出来,然后圆睁眼睛,鼓着嘴巴,大呼:
“谁是郿县令士孙邕?”
而此又是一滑稽事了,明明刚刚人士孙邕就当着众人面称呼了姓名,这黄门还像是没听着一样,又讲了一句废话。
但越是废话,越是不可理喻,其实质就越是一种忠诚测试。
这老黄门声音尖锐,听着就很凶,士孙邕也没见过这人,不清楚黄门的底细,忙抬头小声道:
“小吏是士孙邕。”
然后那老黄门就瞪着圆鼓鼓的死鱼眼,上下打量了一遍士孙邕,然后哼了句:
“国家叫你,随我走!”
士孙邕下意识看了眼边上的鲁馗,见他点头,于是忙利落的站了起来,弯腰阔步走了上去。
等转了一圈,士孙邕却发现老黄门竟然带着他走到了驿馆内,而且正是当中最大的一间。
电光火石间,士孙邕明白了,原来车驾里压根就没有天子啊,他那边伏在地上等了半天,陪着玩了半天,合着天子早就入了驿馆了。
士孙邕心中第一次出现了不满,但脸上的表情还是诚惶诚恐的样子。
果然,那老黄门忽然就扭头看着士孙邕,打量他的表情,见没有不满的神色,才满意的笑道:
“士孙令,不会心里有想法吧。”
士孙邕哪里敢有这想法,当即深深一弯腰,直接拜到底,声音还带着颤抖道:
“臣只觉得陛下天纵之姿,如渊如海,如威如狱,是我大汉之福啊!”
老黄门笑得更开了,但笑了会就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