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从茅草屋出来,摸黑穿过坟地,翻过后山,顾汐童才从包里拿三把手电出来,一人一把手电。
卓景然带路,边走边给二人说路况,提醒二人小心,走到分叉的路口时,卓景然停下来,用树枝标明方向。
这是担心他们独自行走时走错路?顾汐童看着心细的男人,心里无比熨贴,
回到生产队,卓景然对顾汐童道:“童童,你带小哥去牛棚,我去胡二叔家坐坐,把地基的账与胡二叔结一结。”
顾汐童知道卓景然想将空间留给他们一家人,“好的,辛苦景然哥了。”
卓景然离开后,顾汐童带着小哥往牛棚去。
牛棚里,张老坐在灯下碾药,舒老则坐在灯下搓麻线。
张老边碾药边说道:“跟着我,让你这个手拿画笔的大画家,亲手搓麻线做鞋,辛苦了,也委屈了!”
舒老低头搓线,“作画有作画的快乐,做鞋有做鞋幸福,谁说做鞋就委屈了?
只要跟着你,做什么都是开心的,吃什么都是甜的。”
张老叹口气,刚要开口说话,听到敲门声,改口道:“来了!”
张老起身将药藏起来,才去开门。
“姥爷,你看,这是谁?”顾汐童站在顾星宇身后,手扶住顾星宇的手臂,笑着问屋里的姥爷。
“姥爷!”顾星宇含泪哽咽道。
姥爷激动得嘴唇翕动,半晌才发出声来,“小宇!”
顾星宇上前搂住姥爷。红着眼眶说道:“姥爷,是我!”
屋里的姥姥听到门口的对话,丢下手里的麻线,急步往门口来,“小宇来了?”
顾星宇松开姥爷,张开双臂将姥姥拥进怀里,“是我,姥姥!”
舒老伸手抱住孙子,哭着说道:“宇儿,你从哪儿来?这些年,你还好吗?”
顾汐童这才想起,小哥的事,一直瞒着姥姥,心里直念罪过。
顾星宇搂着姥姥,轻声安抚道:“我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大丫口生产队,现在过得很好,姥姥不用为我担心。”
顾汐童抹抹眼泪,笑着说道:“姥姥,姥爷,小哥,你们进屋说话。我去厨房给小哥做些吃的。”
顾汐童进到厨房,随手关上房门,背靠着门,听着房间里传来姥姥嘤嘤地哭泣声,以及姥爷与小哥耐心地宽慰声。
顾汐童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脸上却扬着笑。
她终于让小哥与二老见上面了,上辈子,姥爷姥姥到死都记挂着大哥小哥。
如今,只有大哥的下落不明,大哥人在何处?她该从何处找起?
上辈子,大哥回来时,抑郁症已经很严重了,很少与人说话。
那会儿,她忙着上班下班,忙着照顾郑明远,照顾乐乐,照顾白冰。
没有注意到大哥的异常,直到大哥走上那条路,她才悔不当初。
顾汐童抬手抹了抹泪,从空间里拿出一盘酱牛肉,一盘卤好的猪头肉,一盘口水鸡,一碟花生米。
又拿出一瓶五粮液装进事先准备的空酒瓶里。
“小哥,你今儿来了,陪姥姥姥爷喝一杯。”顾汐童将酒菜端过去,招呼三人喝酒。
自己折回厨房,再煮上一盆烩面。
顾星宇陪着二老边说话边喝酒,之后又吃了一碗面了。
在牛棚待了近两个小时,才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