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发生争执便不再互相搭理。楚川故意对容袖避而不见,见她走出里屋,他便动身进去,不想跟她有交际。
容袖本想与之商议对策,可这人好大的脾气,硬是对她不理睬。
夜间,两人分床而眠,楚川睡在外间的罗汉床上,容袖便睡在他的床上,两人均彻夜难眠,辗转反侧。
一连五六日,二人之间的关系依旧不得缓解,僵硬非常。
那内监一如既往送来汤药,容袖躲在暗处,看楚川面色不改地将汤药饮尽,之后便是无法控制的咳嗽,吐血。
见内监端着空碗离开,容袖迫不及待现身,踱到他身边,心里又气又疼。
“吐出来。”几日未与他说话,终是看不下去他继续折磨自己。
楚川未应,眼皮都不抬一下,平静地伸手拭去唇边的血迹,冷漠无情。
见他不理会自己,容袖顿感鼻头发酸,禁不住恼火,不顾他的意愿,伸出双手去钳住他的下颌,欲逼他将药吐掉。
楚川不耐烦,握住她的手腕甩开,冷冷望了她一眼。
“走开。”
他语气虚弱,已经比不得前几日,再如此下去,恐性命难保。
“你想死,也得等北宣安定了再死,现在由不得你,莫非你想将北宣江山拱手让人么?你平日的傲气去哪了,怎能意气用事,这样糟践自己。”
楚川望着她,眸中悲哀又愤怒,她就只在乎这北宣的江山,纵使自己是个将死之人,也不配得到怜悯。
“朕就算是病残之躯,亦能守住北宣,定如公主所愿,待江山安定后再死。”
容袖眼眶泛红,心如刀绞,她怎能对他说出这样绝情的话,眼下他此番境地,不都是拜她所赐,就为断了他的念头,这样出口伤人,他该怎么想?
“楚川。。。我。”
“滚。”
他嗓音羸弱,咳了几声,没有再与之争执,深吸口气,倒回床中休息,用后背面对着她。
容袖望着他越来越消瘦的身体,一口气堵在胸口,无法喘出。
这一觉,他睡的很久很久,直到日头西沉,寝殿内逐渐变得昏暗,床上的人依旧未醒。
容袖心里惴惴不安,自行去点亮了寝殿里的烛火,而后折回床边坐好,欲将他唤醒。
“楚川。”她声音很小,在试探。
“楚川,醒醒。”
后者依旧静谧无声,她更恐慌,伸手去推他,摇晃几下,床上男人面色发白,闭目不睁。
容袖抬手轻拍他的面颊:“楚川,楚川,你不要吓我。”
他感到不舒服,蹙了蹙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女人浮现眼前,模糊不清。
容袖见他苏醒,不安的心得到丝安慰,抚在他脸上的手微颤,双眼蒙泪。
楚川见着她心中就来气,欲将她的手挥开,身子却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只觉喉间发痒,忍不住想呕吐,情急下避开容袖,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床下的地板。
“楚川。”一道天雷将她从头劈开,惊慌失措。
那名内监又不合时宜地出现,依旧是端着汤药而来,进了里屋见容袖在这,一脸茫然,呆愣在原地,不知进退。
容袖将目光转向他,神情狠厉,恨不得将之撕成碎片。
“陛下病重,你还不去传太医,杵在这做什么,是想死吗?”她语气冰冷。
那内监见楚川倒在她怀里不省人事,佝偻着身子不动,没有要走的意思。
容袖怒意横生,将楚川扶着躺好,起身去寻来长剑,指向那内监:“不知死活的东西,你找死。”
那内监见状,身子不住发抖,手上端着的药碗也随之坠落在地,跪下连连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