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瞧着康木昂抖落出的财物首饰,赵三元无奈翻了翻白眼。
咱们最近是手头没那么宽裕了,但也不至于去赌坊刮油水吧?不怕师父知道了敲你脑壳?
“除了赢钱之外,我还听到了个传言,真假还不清楚。”
康木昂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张小狗的表情变化,看样子是话不太好张口。
“没事康哥,你有啥说啥,我嘴还算严实。”
“据说你们海字头里面有高层在袁文侩那欠了好多钱,是谁我不清楚,有几个我也不清楚。”
“不会吧?”张小狗表情仿佛吃了苍蝇屎般,“我们有领导在袁文侩那欠了大笔赌账?没道理啊,海字头又不是没有管辖的赌坊,闲着没事去袁文侩那赌钱?脑子进自来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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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木昂叹了口气,“我这么一说,你这么一听,反正是流言蜚语,大有可能是假的。”
这件事如果是真的,想想就知道影响有多大。
两个字头互相视为死敌,自己人却跑到对面当送财童子,几乎等同于吃里扒外,谁能保证不是耗子搬家?输的钱几几分账?
“秀才你回来的比他俩都晚,应该也有所收获吧。”
“没错,而且还不少。”吕秀才轻声道:“在津门电报局附近有座梨园会叫素萝园,是个喝茶听曲儿的地方,开业不过两三年,但生意非常红火,你们可知道为啥素萝园在津门会异军突起?”
张小狗亲自为吕秀才斟酒,“是因为他们的东家纳兰容错吧?不止是东家,还是台柱子,多少外地老板慕名而来,一连听十场八场都不腻,想必是纳兰容错技艺很高吧?”
吕秀才摇了摇头,“我没听过,或许吧,纳兰容错本身唱得好,但在我看来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
“啥?”
“素萝园下边打了生桩。”
这句话一落地,酒桌上的气氛顿时有些凝固。
除了张小狗,其余包括车厘子张林义在内,表情都格外冷峻。
他们明白此法究竟是何等残忍、恐怖的人造风水局。
顾名思义,打生桩就是在建筑还处于地基阶段的时候,把活人当做木桩打在土里,然后浇泥盖瓦。
有关打生桩的书面记载其实很早,见于《鲁班术》,里面不止介绍有各种木工和建筑技术,而且还有一些邪术和咒术在里面。
其起源众所纷纭已不可考,其中比较知名的解释是在上古时期,人类的科技水平有限,建造技艺很粗糙,如果遇到极端天气,房屋很容易出现损坏。
小家小户的忍忍倒能挺过去,大不了再弄些木头稻草缝缝补补,可大家大业的遭不起,在建筑水平无法质的飞跃前,只能另寻他法,也就是依靠神秘力量,认为通过打生桩可以防止被神明惩罚,用这种人柱祭祀的办法挨过下次老天爷的怒火,祈求家宅平安。
随着时间的推移,民间有关打生桩的传言数不胜数,许多大型建筑都流传着各式各样的传说,比如某桥老化,露出来的不止有钢筋水泥,还有累累白骨。哪怕时至今日到了民国,依然有人奉行着‘童男守桥头,童女守桥尾’的祭祀仪式。
除去普通人对神秘的联想,真正懂行的高手都清楚打生桩确有其事,说白了就是一种人造的,后劲儿很大的小风水局。
至于为啥非要用打生桩?
当然是普通的摆弄风水无法达成目的,便残忍的选择了血祭,这为正道中人所不耻,甚至江湖上有个不成文的默契,如遇打生桩的旁门左道,能杀则杀,不杀也要将其身份曝光,总会有人站出来替天行道。
所以当吕秀才说出‘打生桩’三个字后,连老康都变了脸色。
“有多少?”
赵三元不问确不确定而是直接问出数量,足以证明他对吕秀才所说的话深信不疑,即使所说出的东西骇人听闻。
“保守估计,不下十七根。”
嘶——
张林义倒吸一口凉气,嘴巴子上的肉都跟着颤了颤。
打了至少十七根生桩?
丧心病狂!
“我也是偶然发现了端倪,素萝园的建筑有许多天井,几乎每个天井下都种了棵杏树,但都半死不活的,我便施术探了探,然后眼前就看到了以血肉尸骸组成的莲花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