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实想多了。”白蔹脸色冷硬了几分,“帝王家里,哪里来的什么一家人,若是没别的什么事,我先走了。”
他走去拉住了自己的马,却听浮明煦在身后喊住了他,“你就这样走了?都不感谢我?”
利落的跨上了马,白蔹回眸看了他一眼,歪唇笑了一下,“我以为你是不需要我来道谢的,再会。”
他一扬马鞭,化为一道虚影,很快便消失不再,只留下一路扬起的尘。
浮明煦摸摸鼻子,低头笑了一下,转身上了马车。
第二日的早朝,大臣们如往常般打着哈欠进了大殿后,还未来得及互相寒暄抱怨,就看见了端坐在上面、一脸菜色的皇帝,不由得都是一惊,什么瞌睡都跑了,战战兢兢的到了自己位置上站好,谁都不敢出声。
若说最近有什么事能让皇帝这样生气,那也只有盐价那一桩了。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白蔹,脑中多少有了些想法。
莫不是这位王爷已经查清楚,告诉了皇上?
参与进这件事的大臣们,都是一脸的惶恐,清正的官员们,则不自觉便挺直了腰板,中立的官员们,则暗自庆幸的叹了口气。
朝堂上的气氛越发紧张,皇帝将所有人的面色都看在眼里,已经多多少少有点数了。
白优来时,朝堂上的大臣们已经都来全了,就缺了一个他。
饶是他,在看到今日的阵仗后,心里也“咯噔”了一下,急匆匆去自己位置站好后,便头也不敢抬。
皇帝深深看了他一眼,再扫过了在场的大臣,小声对身边的内侍问道:“都来了吧?”
内侍从大臣们进殿开始,便一直留意着,此时扫了一眼,小声回道:“回皇上,都齐了。”
皇帝点点头,看着底下惶惶不安的大臣们,缓缓开口道:“从前都是让你们等朕,今日朕等了一回你们,倒是看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既然人都来了,那便开始吧。”
大臣们喏喏称是,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话。
白优看了一眼那边站着的白蔹,暗中和李丞相对视了一眼,方欲上前先说说这事,就听皇帝开口道:“今日,在你们要上奏之前,朕也有事,要说一说,不知众爱卿,可知道坊间如今盐价几何?”
没有人出声,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他们不知道皇帝知道了多少,因此都禁闭了嘴巴。
但他们的表现,无意是默认了盐价有问题一事,让皇帝心里发寒,压沉了嗓音再次问道:“朕问你们,知道不知道坊间盐价几何?”
大臣们同样咬紧了牙关,没有人敢说话。
方乾得到白蔹的示意,站了出来,不顾李丞相吃人的视线,朗声道:“如今坊间盐价,一钱一斗。”
皇帝看向他,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神色有一瞬间的舒缓,“朕记得,你是户部的?既然知道,为何在户部呈上账册时,不与朕上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