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离开后,辅国公便与白蔹说道:“你真的想好了接下此事?若是当真能处理好,其中功绩确实高,也能赢得民心,但,能控制盐价的,不会是寻常人物,这里面牵扯了多少利益,就牵扯了多少人,他们不会放着你调查什么都不做的。”
白蔹点点头,“这一点,我自是明白的,多谢辅国公提点,不过,我不打算就此退缩,而且,您不觉得,这对于我而言,真的是一个好机会吗?白优那个蠢货,应当也是参与其中的吧?”
辅国公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吗?”
白蔹也笑,“算是吧,还需要辅国公多多帮助才好,您方才似乎是说了这样的话吧?”
“有吗?我只说了要帮那个李四吧,跟你可没有关系。”
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叶谨揉着脑袋看了他们一眼,撑着下巴对李京墨说道:“你们这里搞政治的都这么不直率吗?明明用隐没诡计的时候都是一副光明正大的模样。”
李京墨道:“他们只是含蓄罢了,我们这里的都是这样害羞的。”
两人的话一字不漏的落在了辅国公和白蔹的耳中,辅国公倒是没什么情绪,依旧笑眯眯的,白蔹却讥讽道:“也不知害羞的人是谁,在说本王害羞之前,某人不如先想想自己?”
李京墨被他一噎,说不出话来,本是忘记了那些情情爱爱的她,这个时候便又都想了起来,讪讪的笑了一下。
白蔹便对着辅国公又道:“那我便在此留一夜了,还要从那个李四口中问问具体的,虽然大致我也猜到了是哪一家的盐铺,不过,还是要问问。”
“可以,你留下便是。”辅国公点头首肯,“我会让府上的人守口如瓶的,不过,你明日一定要走,不要给京墨添麻烦。”
“好。”
两个人又在同一时间看向李京墨,李京墨喝着茶,只当没有看见。
自从她和白蔹定亲之后,这种事她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现在真的是越发后悔这个决定,也越发觉得白蔹就是故意的。
白蔹虽然被同意留下来,但是却被叶谨给赶出去收集情报了,理由倒是找的好,说是认识叶谨的人不多,不会打草惊蛇。
但从李四住下开始,只怕那些一直盯着的人就不会安分了,何况只要是一直关注的白蔹的人,应该都知道叶谨的存在才是。
所以,李京墨知道,他纯粹就是想赶走叶谨吧。
回到房间去炼制了一番丹药,晚饭后,她便被白蔹拉着去见李四,离开前,世子夫人还调侃道:“看你们两个,就感觉是家里多了孙女和孙女婿呢,京墨以后要常来呀。”
辅国公也笑道:“是啊,常来啊。”
李京墨:“……”她其实并不是很想来啊。
去见了李四之后,谈起正事了,她才觉得自在起来。
李四依旧很是拘谨,甚至比白日里更加惶恐,骁骥王的大名他也是听过的,自然知道此人脾气不好,手段也很是残忍,因此整个人都抖的很是厉害。
白蔹冷着脸不开口,只得李京墨开口道:“那家商铺叫什么?害了你们一家的都是哪几位公子哥?你还知道些什么?牵扯的官员都知道吗?”
李四消化了好一会儿,才小心道:“最先是徐家商铺,后来,蒋、沈、林三大盐家的公子们也参与了进来,还有就是褚御史家的公子,牵扯的官员,小人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就是这些日子伸冤时知道的,有些是直接告诉了小人自己有参与,还有的是小人的猜测,除此之外,小人知道的也不多。”
他从怀里抽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这是小人写下来的官员名字,小人只读过几日的书,认识的字也不多,也不知写的多不多,前面是确定的官员,后面是猜测的,小人用一条线隔开了。”
李京墨打开了那张纸,与白蔹一同看起来,虽然纸看起来皱皱巴巴的,但里面却很干净,看起来李四是有意保护起来的。
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许多字还写的不对,还有的是写的同音字,但也都能辨认的清,白蔹也能知道都是哪些官员。
李四看起来很是紧张和小心翼翼,他不知道白蔹看到了这份名单还会不会管自己,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毁了这名单,若是毁了,凭他的记忆是写不出下一张的。
他眼巴巴的看着,就见白蔹又拿了一张纸,开始誊抄上面的人名,写出来的自然不是像李四那样错误的名字,而是板板整整又正确的名字,他一边写着一边向李四确认,而后将本来的那张还给了他,“这个你自己保管着吧,日后作为物证要呈上去的。”
“是、是。”李四忙接过,小心翼翼的收进了怀里,似乎是微微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这份名单还是守住了。
白蔹也将他手中的名单也收了起来,淡淡道:“这份名单本王会去调查的,剩下的你便不必管了,若是想到了什么,记得来告诉本王。”
“是,下人明白。”李四很是忐忑,他不知道白蔹的那句会去处理是什么意思,只能老老实实的等待,只能祈祷这次真的是老天开眼,让他找到了正确的人。
李京墨看了他一眼,便知他在想什么,便安抚道:“你放心吧,我们会调查清楚这件事,还你一个公道,这件事牵扯复杂,我们也需要搜集各种不同的证据,还需要些准备才行,希望你谅解,不过这件事,我们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让那些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是,小人都明白。”李四激动的站起来,跪下来给两个人磕了一个头,“只要能处置那些畜生,不管多久,小人都愿意等下去。”
李京墨扶起他后,见白蔹已经起了身,便说道:“你早些休息吧,养好身子,我们先走了,想起什么一定要告诉我们,不论多么细微的事都可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