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有些诧异,转念一想便知是这帮官员担心上船就是“上路”,因而不敢表露内心真实意愿。
人之常情。
换作是他王五,肯定也担心“西山贼”是诓他们上船,船到江中再把人捆了扔江里。
遂以手指天,沉声道:“诸位不必有顾虑,王某说放诸位离去就放诸位离去,若有食言他日便叫王某死无葬身之地!”
当众发的毒誓,可信度相当高。
一些官员见状起身表示愿意坐船去武昌,但仍有大半官员还是跪在那不敢起身。
汉阳的最高官员崔道台也是其中之一。
王五微一思虑,命人取来两封信交到崔道台手中,道:“这两封信,一封是王某给燕京的,另一封是给你们武昌张总督的,请崔大人过江之后代为转送。”
望着手中两封不知道写了什么内容的信,崔之瑛心头肯定是无比困惑,但却相信对方是真的要放他走,否则没必要让自己转送这两封信。
其身后的官员们同样也对这两封信充满好奇,但没人敢问。
这时,王五却是主动开口道:“诸位想必很想知道王某这两封信都写了什么?”
降官们没人敢说话,一个个迫不及待想知道的表情却出卖了他们。
“给燕京的信,与其说是信,不如说是王某的控状,控告当朝辅臣鳌拜的状子!若非鳌拜轻辱相逼,王某断然不会食言起兵”
愤怒的表情、痛心的言语,将王五的不甘受辱一一呈现在众降官面前,虽其并未明言,众降官却分明从眼前的叛军首领话中听出另一层意思——只要燕京能够诛杀鳌拜,叛军就会立即放下武器,再次向大清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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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谁能诛杀鳌拜?
除了太皇太后和皇帝外,还能有谁!
崔之瑛叫这番话听的心惊不止,很快意识到这极可能是眼前这叛军首领给大清使的离间计。
不过,这个离间计似乎有成功的可能。
虽然崔之瑛只是地方上的兵备道,对朝廷的情况了解并不多,也不知道鳌拜曾经带兵进宫“欺负”过太皇太后和小皇帝,但是鳌拜跋扈擅权,结党营私、把持朝政却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实。
如此一来,谁敢说这离间计不能奏效呢。
但这却不是他能干涉的事,因为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脱困去武昌,然后等侯朝廷的处置。
性命可能保住,乌纱帽多半是保不住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汉阳在他手中沦陷是事实。
王五给武昌的信则是请老张派人过江商谈赎回固山贝勒董额、辅国公特尔亲以下被俘官兵的事。
老张个王八蛋在武昌装乌龟,跟他比谁憋气时间更久,王五不能惯他,直接给他上大招。
你不肯支持董额称帝在武昌另立新大清是吧,那把人赎回去总行吧。
贝勒爷带着三万大军进了武昌城,倒要看看老张还敢把头埋水里不出来。
这是个阳谋,由不得老张不赎。
赎了麻烦,不赎更麻烦。
东门方向传来了几声铳响,应该是朱三他们跟那个姓蒋的参将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