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1号距离武国威宁城之败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关于那一场战争的细节早也有了更多的消息流出。
不仅仅是武清被俘的消息,包括景国超凡绕后使用的是迟尺天涯的符箓,以及归云宗确实在关键时刻成为了背叛者,在北方军团骤然遇袭的时候暗中破坏了防护的阵法。
只剩下景国为什么可以多次大范围地散播恐惧,在威宁城下力挽狂澜,这个问题在没有知情者透露的情况下,依然还是个谜。
霍长歌在武炳面前消失之后,武炳也没有很着急,这一路从北宁城逃到定西城,他早就学会耐心地在困局中寻找机会和破局点。
碰到霍长歌相当于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姜涛一家人就在乌托邦。
既然在乌托邦生活,那就总会留下痕迹,他有耐心慢慢打探寻找,而且他也十分相信武清的判断,姜涛一定会是可信之人。
然而武炳却是曲解了武清的意思,武清让武炳去找姜涛的前提,是基于自己战死的情况,他留下密信给武炳的时候,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被景国人俘虏的一天。
武清对武国的皇室很了解,如果自己战死沙场的话,凭武炳和武慧宁以及他战死的余荫,大概率也是守不住北宁城这份家业。
比起相信武岳会照拂他的女儿侄儿,他反倒更愿意相信姜涛,肯定会看在两人兄弟一场,对故人之后多加照拂,即便武炳和武慧宁是敌国皇室。
换成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武清反而不想姜涛知道他的事,更不想姜涛来救他,一个乌托邦的天选之人,到景国救一个武国的皇室,这算怎么回事?
武清被抓之后的待遇和他自己想象中也不太一样,他一醒过来体内便被上了“道锁”和“神迷”,除了超凡武修的底子让他身体邦邦硬,一点元气都调动不了。
但景国人却没有虐待他,只是把他从威宁城押送到了景都,关押在了一个僻静的房子里。
还有无聊的景国皇帝景从云,隔三岔五地就会来跟他聊聊天,分享一下外界的情报。
就连夏无疆攻破北宁城的时候,景从云当时也是坐在武清对面,顺便让武清也第一时间知道了消息。
“我跟你说了很多遍了,我真不知道我太爷爷的事,我只是皇室里一个小小支脉的支脉,我的北宁城主和龙川郡守都是我自己打拼出来的。”
武清看到景从云又迈步走进了他的小院,没等对方开口便竖起一只手阻止对方说话,先交代了自己不知道天武帝的事。
自从天武帝出现在龙川城外之后,景从云来找他聊天的话题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天武帝天武帝,天天都是天武帝。
武清出生的时候天武帝都死了好几十年了,他知道个鬼的天武帝故事,还不是跟别人一样看史书,听长辈瞎吹牛逼。
“不是要问你这个,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今天我们在龙川城又胜了一场。”景从云随意地坐到武清面前,得瑟地朝他扬了扬眉。
“有个屁用,撤又撤不回来,你们也不知道我太爷爷什么时候会出来。”武清耸了耸肩,和景从云斗起嘴来,事实上他知道关于战场的消息都是景从云告诉他的,包括天武帝的不定期出现。
“你行不行啊,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再这样我要放弃招降你了。”景从云一脸嫌弃地看着武清。
武清心里叹了一口气,他当然知道景从云话里的意思,龙川城的战局每拖过一天,都对景国更加有利。
天武帝确实了不起,阵前破军无坚不摧,但武军迟迟没有拿下龙川城,这便是最坏的事。
最理想的情况自然是禁卫军团强攻龙川城,借着天武帝的神威剿灭夏无疆所率军队,然后携大胜之势扫荡北境,把阳奉阴违的宗门们都收拾一顿,把它们肥硕身体里的油水都给刮出来,给连年战争变得愈发虚弱的国库补补血。
率领禁卫军团的武成显然没有这样的魄力,他或许是担心禁卫军团再次受到重创,担心武国如果一下子失去北方军团和禁卫军团,会直接动摇国本。
但他这样的想法本来就有问题,战争本来就是要死人的。
禁卫军团如果没有以命相搏,战至最后一人也要吞灭夏无疆六军的勇气血性,光靠一个状态未知的天武帝和一些出工不出力的宗门强者又能如何?
而战局一旦被拖住,那些本就首鼠两端、畏威而不怀德的宗门便会更加心思难定。
他们会更直观地了解到武国的虚弱,如果武国继续虚弱下去,他们也不会介意掉过头来,在武国这个庞然巨兽身上咬下一口肥美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