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余的男人开始呲着满嘴血沫的牙放狠话∶“我在警局认识的可有人!”
这简直是温词听过最大的笑话,她收回脚,打量了片刻,用一种不可置信的语气问∶“什么老鼠居然帮你干这种窝囊人渣事?有人是不是家暴就不犯法了?你说我要是也有人,杀人是不是也不犯法了?”
地上的人身躯一震,放大的瞳孔死死盯紧温词,用尽全力挣扎想要把温词摁在地上却被柳时序一脚碾压,最后只能哆哆嗦嗦道∶“你们是什么人?你现在打人就是犯法!姓夏的你快把她们赶出去!是你叫过来的人对不对!”
“打人犯法……那你就不犯法啦?”温词蹙眉,周身戾气横生,耐心早已倾尽。
她轻声宣告∶“你有罪。”
看来畜牲被讨厌是有原因的,他找不到原因,温词可以替他找。
打火机钴蓝色的火焰在温词手指间转动闪烁,她弯腰捡起地上沾了不知谁的血迹的烟盒,从里面敲出一根软中华,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绕在指尖缓缓升腾讲她漂亮到锋利的五官隐如一层神秘的幻境中,宛如地狱来的审判者。
彻夜明亮的吊灯在头顶照出一抹冷光。
温词锃亮细小的鞋跟用力拧上他的手,语气平和,“你这只手,死也不签离婚协议,是罪。”
不服的破骂声如雷贯耳。
然后是另一只手,“你这只手,用来打女人,是罪。”
嗷嚎声连绵不绝。
再接着是腰腹下大腿上的下体,“你这狗玩意,埋进婊子身体里偷腥,是罪。”
惨叫哀嚎声声不息。
“最后……”温词阴森冰冷的视线如利刃滑向他喋喋不休吵闹不停的臭嘴,她好像找到阻碍她审判罪行的地方了,于是提起乳白色裙摆连带针织长外衫,白瓷的脚踝下是功勋累累的武器,唇角饶有兴趣勾起间腿就落下了,鞋跟振开禁闭的牙关戳进男人的嘴里,两颊丰腴的肥肉带起一波波涟漪,“口无遮拦,啜骂弱者,是罪。”
世界彻底恢复了宁静。
夏小尔环抱双腿缩在角落睁大了双眼,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地上的无赖开始装死,温词被气笑了,她开始着魔地寻找可以解决问题的武器,“装死可不行啊,你要把离婚协议签了才能死。”
柳时序也意识到温词情绪的不对。
“温词,好了。”柳时序的手环过温词的脖子,迫使她顺着手指掌握的弧度扬起脖颈,带着安抚性质的吻落在她颈侧、耳后、眼角,“歇一歇,你累了。”
温词漆黑的眸子转向脚下,柳时序就明白了。
柔软红唇中的半截香烟被取出,潮湿的烟蒂滑过温词的侧脸带着痒意一路滑向柳时序半启的唇齿间,烟灰抖动振落。
这场钳制与安抚终于生效,温词的喘息逐渐平缓。
一个体弱的人脚下的力道不足以对他人造成严重伤害,地上的男人在得到喘息后就开始像条死鱼般翻涌着伺机逃跑。
柳时序将温词拉向身后掐着烟蒂同她舌吻,三秒即止,“等我。”
他脱掉身上碍事的外套,像最后抵达战场收场的强盗,一只手易如反掌将男人半拎起来,不费吹灰之力拖着恐惧哀嚎的男人进了卧室,然后砰的一声摔上门,锁啪嗒落上,拳头声和哀嚎声此起彼伏凑成一曲美妙的乐章从屋内传出。
客厅安静下来后气氛开始凝固。
铅灰色云朵积满苍穹慢慢逼近,好像下一秒就要漫天匝地倾斜下来。
温词靠着墙角坐下,看着眼前乌烟瘴气的屋子,目不斜视看着一处,右手漫无目的在一片碎片中摸索起来,最后触碰到一丝温度,终于小心翼翼扣上了夏小尔的手。
明明刚才打人的时候那么蛮横,现在却连句话都不敢说。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温词突然轻声喊她∶“小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