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稍微用点脑子好不好,”杨海燕的情绪激动起来,“刘文海刚刚订了两张去海南岛旅游的机票,下周五走,你要是自杀,会有这种闲心吗?”
这个信息倒不算稀奇,因为在此之前就有种种迹象表明,刘文海正活的兴致勃勃。
“那么——”吴宏磊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他有什么仇人没有?”
“仇人?能有什么仇人?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做做生意,勤劳致富,会得罪谁!——等等,倒是上个月我们接了一个单子,比稿得来的,赢了另一家公关公司,不会因此招来杀身之祸吧。”她压着嗓子,“这么说来的话,我们公司开了那么多年,生意上竞争难免,难道是他们?”
吴宏磊面无表情,“你刚刚说生意上有些竞争对手,这样,你把名单列一列,还有——包括你们公司的员工。”
“什么意思,你怀疑公司里的人干的。”
“你先别想复杂,说了,只是例行调查,”吴宏磊重复道。
这其实并不是重点,如果说刘文海的死和十年前的那桩往事儿有关,不排除究其源头可以上溯到若干年前,“你们什么时候到上海的?”
“谁,我还是他?”
“先说他吧。”
“刘文海啊,他是江苏人,03、04年到上海的吧,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我是06年认识他的,那年公司已经成立了。”
“在此之前呢——我是说你还没遇上他之前。”
“之前他在江苏老家,一家化工企业里做宣传干事儿,到上海之后好像在电视台做过一段时间吧,然后就出来创业了。”
“那他家人呢?”
“刘文海父母都不在了,他是独子,到了上海之后,就把老家的房子卖了,在上海置业,上了户口。其他的我都没见过,他们家亲戚都比较远,不走动,就是我们结婚的时候,他远房表弟来参加过婚礼,至此之后就再也没见过——有什么问题吗?”
“目前还不知道——你们夫妻感情怎么样?”
“夫妻感情?还是——不错的。”一谈到这个话题,杨海燕有点闪烁其词。
吴宏磊略有领悟,对于这些有了钱的小老板,外面处个把小情人司空见惯,倒是原配不同的处理方式令人好奇。
“你也知道的,刘文海死的时候,跟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
“那个狐狸精,”杨海燕咬牙切齿起来,“要不是他勾引我们家老刘,老刘才不会变坏,他以前什么事儿都跟我说,跟那个骚货认识之后,连话都没几句,”她的眼中含着悲愤的眼泪,“如果这个女人不出现,老刘才不会跟我谈离——。”
杨海燕的话戛然而止,她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低着头沉默在那。
吴宏磊也不说话,而是等着杨海燕的反应,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你刚刚不是说和老刘的关系不错?我想我们还是坦率一点,去海南的机票不是给你定的吧,是给他俩?”
杨海燕叹了一口气儿,“其实,其实我们分房睡已经半年多了。”
她忧伤的道来,言语中透露出来的真实情况,是他们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刘文海一门心思想要离婚,只是杨海燕一再哀求、威胁才拖到今天,“自从他那个公文包,都不由我整理,我就知道他外面有人了!”
“公文包?”听了一大通诉苦,吴宏磊终于有了兴趣。
“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东西,就是一种习惯,他每次出门都要带上自己的公文包,里面放着名片盒,钱包还有当天需要的烟、火机之类的日用品。这些东西原来都是我收拾的,我觉得他可能挺享受,这种女人的‘服务’吧!”
吴宏磊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如果这是一种习惯,那么收拾的人必然是由杨海燕,换成了涂敏。
“那个包他随身携带吗?多大?”
“就一本书的大小,”杨海燕手比划着,“反正在我印象中他包不离身。”
但问题是,刘文海事发现场,并没有发现什么公文包。
“要再向涂敏确认下!”吴宏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