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第二天一早,一群人又凑到一起吃了饭,跟着步琚再往上爬了一截看风景。
满满听了一路他的喷嚏声,理亏地避开他的每一道视线。
下山的时候有了肩辇,但众人竟然都想走下去。
“上来的时候是走上来的,我便总想着走下去会是什么感觉。”
“下山的风景应该同上山的风景不一样吧?”
满满附和地点头,发现苏嬉看上去心神不宁的。
难道是她喜欢的那个男人伤得太重了?还是他根本没回去?
“满满。”苏貌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
她吓了一跳,这才想起来自己把这茬儿忘了,偏偏苏貌走到她边上后,其他人都不知怎么自动走开了。
满满不想继续困扰下去,趁此机会想和他直接说明白。
“苏貌哥哥,其实我……”
“满满。”苏貌垂着眼看她,目光中带着乞求,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轻声道:
“我昨天说的话是情难自禁,你不用放在心上,也不要和我疏远,好么?”
这般温柔又卑微的态度,让满满狠不下心,于是缓缓点了点头。
她答应的瞬间,苏貌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如山雪消融冲入凡间砸开坚冰,飞溅起的碎冰落到了她的身上。
不远处步琚的余光一直在偷偷关注着他们,见到这一幕鼓了鼓腮帮子,又咳了一声。
众人下山后便各回各家。
苏貌刚上马车,掸了掸衣摆,一直低垂着的头抬了起来,瞬间气质便截然不同。
不言紧随其后进来跪下,“殿下,昨夜那马奴跳下悬崖,他们未能找到尸体,他们办事不利,请殿下责罚。”
苏貌神情萧瑟,目光阴冷,“盯紧苏嬉,那马奴活着便定然会找机会见她,只要一出现,格杀勿论。”
“是。”
满满回家后,以研制新香膏作为借口,闭门不出。期间收到过不少人的邀请,她通通婉拒,直到茯神说门房有她的一封信。
她打开一看,人都傻了。
竟然是步琚留的,信上说他从军去了,待回来定会让她刮目相看。
等满满派人去打听的时候,才知道步琚甚至还是偷跑出去的!
她当即就把这信给烧了,不然让别人知道,还以为她故意撺掇大司农最宠爱的孙子离家出走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
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八月十三,这天是大裕的万寿节,今年是皇帝萧勉的整寿,除开已在大裕呆了一段时间的漠北使团外,西域、南暻等其他小国纷纷在六七月便遣使臣前来。
可以说今年将是大裕最热闹的一年。
视角暂时挪去西域王庭,时间暂且放到六月——
草根暴露在地面上,萧条的荆棘丛扎在沙土里,苍鹰从湛蓝天空掠过,锐利的眼神等待着大地给予腐肉的馈赠。
混乱的脚步声响起,数十个衣衫褴褛的人奔逃在一片被栅栏围住的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