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她顿住了,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欲言又止。
满满抱着一点都不怕生的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怎么不说了。
倒是一旁的裴肆察言观色,搁在扶手上的指尖轻叩。
“是怕萧燊被问责?还是担心参与其中的灾民被追究?”
尽管在他看来,那群灾民胆大包天,生怕有外援前来,连他们都敢劫,还惊吓到了满满,实是刁民。
“二者皆有。”婴盛雪叹了口气,“毕竟是发生在我们封地上的,父皇知晓了,定是要申斥他。萧燊虽从不说什么,但我能看出,他对父皇的看法十分在意。”
说到此处,她顿了顿,忽然一巴掌拍在床边,表情一瞬间仿佛回到当初豆蔻时期,青春娇蛮。
“他身份尊贵,量那些百姓不敢伤他性命,让他吃吃亏也好,免得身处高位,却不懂世故。”
满满好奇地看着她。
她的表情十分复杂,充斥着矛盾性。
她话里虽貌似在贬低萧燊,但何尝不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关心?眉目间丝毫怨怼都没有,只有隐隐的担忧。想必七日没有找到丈夫,她也感到焦急。
以前听说雪姐姐与六表哥成亲了,大伙都觉得真是一对奇怪的组合,毕竟他们跟夫子学习时,仅有的几次交集似乎也不是很愉快。
谁成想,过了两年,他们的感情似乎也水到渠成,日久生情。
满满愈看愈觉得神奇。
所以,感情究竟是什么样的?
她发了会儿呆,滢滢爬过来,吧唧一下摔她身上,让她回过神来,一面避开滢滢想含她手指的动作,一面问道:
“既如此,灾民应分得清是非才是,为什么要抓六表哥?”
满满虽没有直言,但意思就是说:灾民抓那个贪官杜坚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多抓一个王爷,平白惹祸。
婴盛雪额角跳了跳,提及此事有些羞窘。
“也怪我们识人不清,自以为灾情事态控制住了,他便应邀与杜坚一起出去跑马去了……”
满满:“……”
六表哥也太缺心眼了吧。
可想而知,丧失家园的灾民在受到贪官压迫、食不果腹时,忽然得知可能是欺压他们的官员还潇洒地出去游玩,这不是更激怒他们么?
“事到如今,得快些找到六表哥,你们可有消息了?”
“有些眉目,但不能确定是在哪里。”婴盛雪道,“已排除了三处地方,还剩两处。”
她说着觉得腰痛,便站起身来,结果头一阵晕眩,急忙撑住了一旁的床柱。
满满吓了一跳,扶住她时第一时间把了把脉,眼中惊疑未定又突然一喜。
“雪姐姐,你又有近两月身孕了!”
“嗯,说来也巧,恰好是这两日才查出来。”
满满察觉她忧思过甚,当即担心道:“那你可不能太过劳累,且把你们猜测的告诉我们,我与阿肆哥哥帮忙。”
婴盛雪下意识看向裴肆,他向来聪明,若有他帮忙,说不定真能早日找到萧燊。
满满也期待地看过来。
一直没有出声的裴肆愣了一下,抿着唇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