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已许久不见了,想来是又去了麟州,而江大姑娘与她关系好,不是也久居麟州了么?怎么会在这儿?
难道满满也在?
他转瞬间下了决定:“行了这些日子,便在此地休整一夜。”
赤羽犹豫,“殿下,咱们好不容易脱身,应该马不停蹄离开,恐夜长梦多。”
取代了裴钊的裴肆终是瞥了他一眼,他便不敢多言,只是暗里想,若被谢将军知道了,肯定要生气的。
他又默默钻了出去,早知道不告诉殿下自己看见江大姑娘了。
裴肆抬手想触碰一下自己额角的伤,却被冰冷的面具阻挡,便落了下来,如今这动作倒成了他下意识的一个习惯。
他向来舍得利用一切机会,于是当初受伤后,他便谋划让裴钊也受伤,因为知道向来在乎脸面的裴钊,必然会对自己受了伤的脸进行遮掩,便是没这打算,也会有人提醒他。
这样,便更方便了裴肆取而代之。
如果“裴肆”不死在大裕,如何能回南暻呢?可谁能想到,异国为质十多年的裴肆能有这本事金蝉脱壳,就连大裕的人都发现不了端倪。
倒是多谢裴钊千里送人头了。
而满满是从亓悦嘴里得知江疏禾“逃婚”了的。
起初她并不知道江姐姐怎么会逃婚,还以为是元川做了对不起江姐姐的事。
元川实在经不住她盘问,恼羞成怒地说了江疏禾离家出走的经过。
“江姐姐对我真好,比师父对我还好。”满满感动不已,呜呜地擦着眼泪,瞪了一眼元川,“你还坐这老神在在,我自己去找!不会说不会做,活该你娶个媳妇儿都这般困难!”
姜无难不知去向,但身边高手环护,江疏禾是个姑娘家,怎么也得早日找到,她说完就要跑走。
“等等。”元川被她抿着嘴、瞪着眼看得浑身别扭,唤住了她,眼神飘忽:
“谁说我没找她?她北上了,估计要去上京,你既要离开,准备妥当,一路小心。”
满满吸了吸鼻子,硬挤出来的几滴泪挂在睫毛上,将落不落。
“上京?她、她该不会是要去王府告状吧?”
满满生师父的气,可更心疼无难哥哥,若是让父王母妃知道他们趁着她失忆搞事情,说不定就不好收场了啊!
“应是不会。”
满满眨了眨眼,将泪珠抖落了,歪着头去看元川的神色,“那师父,你不去追回江姐姐?”
元川默了默,却没继续说自己心里更难以接受的一个想法。
他更怕的是,因那次口不择言的争吵,让江疏禾后悔了,去上京是向江太傅告罪,从此回归江府,与他再无瓜葛。
若江疏禾真有这想法,他也该给人一个后悔的机会。
“你去吧,她脚程不快,你能追上;把姜七带上,让她将功补过,女孩子家出门在外,要多小心……若是你江姐姐以后想留在上京,你也不必再告知我。”
满满眼睛逐渐睁圆,水润润的唇撅着哼了一声,狠狠地白了一眼元川,转身就去找姜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