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少年模样的人牵着马,风尘仆仆地穿过长街,正商量着去哪处落脚。
这两人正是满满与姜七,因出远门男子总比女子方便些,于是二人扮做了男子;姜七除开轻功外,还擅伪装,手法娴熟,将肤色化黑了几个度,连满满眼下那枚小痣都掩了去,叫人瞧不出她们的性别来,打眼一瞧,只觉得是两个模样端正的少年。
“少爷,此处也有姜家产业,我识路,带你去。”姜七道。
满满化名“殷满”,正欲说话,路过一处告示栏时,发现那儿围了许多人,被迫听了一耳朵的八卦。
“诶诶,县主府又贴啥告示了?念念看。”
“稀奇事真多。”
“……”
“县主?难道是……”满满思索了一会儿,想起江疏禾与她带的话。
卫家的腌臜之事传得人尽皆知,陛下做主,让单明玉“休”了卫砚云,可谓是开国以来头一遭;还许她回乡,立女户,特赐县主府,赏了一片封地。
卫砚云与他的母亲、大嫂则被判流放西北。
满满好奇地顿住了脚步,只是人多,她看不清布告上写的什么,所幸有人正说着。
“佳宁县主给自己招赘婿呢,品貌端正,能文会武,还要性子柔顺的。”
“啧啧啧……这比男子寻婆娘要求还多,真是咱蚂蚁爬槐夸大国,见识少了。”
“太过惊世骇俗了!哪个要脸面的男子敢去的?”
“可做了县主的夫婿,想来是吃喝不愁的……”
“听说县主生得好看,又是单国公的孙女,将门虎女,想来率真可爱。”有不少人倒真起了心思嘀咕道。
“眼皮子忒浅了,这县主听说‘休’了她的上一任夫君,难保谁当了她的赘婿后,新鲜劲儿过了,再被她休了,那可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闻言,满满看向说话的人,这人尖嘴猴腮,贼眉鼠眼,一副长舌样,叫她不喜。
想来经过卫砚云后,单明玉想给单家留一丝血脉,所以才决定
她不禁稍微压了嗓道:“听闻县主的前夫德行有亏,虐待县主,他父兄战败而逃,有损军威,陛下圣明宽仁,心疼县主,才特允她这般做的。若是愿做县主夫婿之人行得正坐得直,想来县主绝不会无端抛弃。”
周围有些人听了点点头。
那人却暧昧一笑,“我看你这小公子生得不错,难不成是起了毛遂自荐的心,所以才这般说县主好话的?”
满满联想到自己娶单明玉的场景,一时语塞。
那人以为自己说中了她的心思,不屑一笑,“听闻县主跟着押解她前夫的队伍,一路折磨,手段残忍,足以见得她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若是真入了县主府,指不定要受什么磋磨呢。”
满满只觉得这人莫名其妙,单明玉好不容易脱离苦海,又没指名点姓让他入府,他当个热闹看看也便罢了,作甚要这么宣扬诋毁?
还不等她张口,一旁忽然传来一道爽朗好听的青年音,带着一丝丝熟悉感。
“你莫不是自知县主瞧不上你,所以才在这儿冒酸水儿吧?”
满满跟着众人一道转头,发现不远处一个面摊上坐着一个弱冠左右的青年,纵然被这么多眼睛盯着,他姿态闲适,落落大方,通身衣着打扮都不是寻常人家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