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说的朋友自然是苏貌。
苏貌时不时刻意营造的暧昧氛围,她又不傻,感觉得出来。
只不过她如今已和姜无难说清楚了,与其留着明日再见面,拖来拖去,不如就今晚说开,还能催他回漠北,免得多生事端。
入夜,密州城东的湖上灯火摇曳,高悬的月亮也似乎成了其中一员,大大小小的花船远离岸边。
歌声、乐音、糕点美食香气、女儿娇笑声……混杂在一起,一片歌舞升平,完全看不出是大灾过后的场景。
听闻要花船游湖,苏貌命人特地安排了一艘不大不小两层的船。
苏貌此时与满满立在船头,明灭的烛光中,二人的影子晃晃悠悠的,时而接触,时而分开,比人更能演绎情怯。
“确实好看,漠北风沙虽不比西域,但也基本见不到如此大的湖,更遑论游船了。”
满满偏头,“那看来今晚来对咯?”
苏貌含笑点头,心里想的却是——总有一天,他要让这片湖也属于漠北。
满满偏了偏头,“我们进去吧,里头还有皮影戏呢。”
“好。”
巧的是,皮影戏讲的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被两家求娶的故事。
一家是翩翩书生郎,一家是高门贵公子。
高门贵公子因爱生恨,屡次设计陷害他们,最终姑娘与书生合力戳破阴谋,让其自食恶果。
一场戏看完,满满欲言又止。
苏貌一边唇角微微挑起,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满满想同我说什么,不如直接开口?”
她吸了口气,“苏貌哥哥……不,苏貌,我长大了,也有了心上人,不是能再任你随意逗弄的小孩儿了。往后咱们还是朋友,但也只是朋友,别再说什么王后不王后的事了。”
“哦?”
苏貌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抬手不急不慢地给两人都倒了杯茶。
“你心里想的,不止这些吧?”
“什么?”
“姜无难同你告状了?在你眼里,我如方才戏中的贵公子一样,睚眦必报,一肚子坏水,我是会设计拆散你们的恶人;姜无难则是戏中坚韧不拔、光风霁月的翩翩郎君……”
说着,不知怎的,他说着说着,竟觉得心口有一丝丝刺痛。
可他向来能忍,依然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水。
“无难哥哥他什么都没说。”
对他就是直呼名字,对姜无难就是“无难哥哥”。
苏貌轻哼了一声。
外头不知哪家的船有琴伎奏起了《凤求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