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夜空下,只余下风声呼啸,带走了桑榆心底最后一抹奢望。
她睡得很不安稳,只要一闭眼就会重温当年那一幕,梦魇一般纠缠令人窒息。
“吱呀”一声门开了,她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双绣金龙靴,再往上正巧对视,
谢璟冷峻的容颜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眼前。
“滚进来,别在这里碍眼。”
桑榆眨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
谢璟见她迟迟未动逐渐没了耐心,不悦蹙眉:“听不懂人话是么,还要朕说第二遍。”
桑榆不情愿地起身刚要挪步,突然传来阵阵酥麻感,顿时浑身一僵险些栽倒在地,
幸而及时扶住了门框,才勉强维系住身形。
谢璟已经伸出的手僵硬地收回去,冷哼一声,径自进了寝殿内躺回塌上,背部对着门口,一副不愿见到她的样子。
桑榆站在门口踌躇了半晌,最终鼓足了勇气迈步进去。
室内点着檀香,熏香袅袅升腾,氤氲着淡淡的暖意,熏得令人犯困。
她走近榻边小心翼翼地掀起被褥钻了进去,两人各怀心思,谁都不肯先开口打破这份宁静。
桑榆的手脚冰凉怎么也暖不热,哪怕身上盖着被子还是觉得很冷,不禁裹得更紧了几分,想要汲取一丝温暖。
“别动。”
谢璟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她缩了缩脖子,果真就一动也不敢再动了。
就这样等到天微微亮,桑榆还是睡不着,掐着时间点估摸着差不多了,她才小心开口:“皇上五更天了,该上早朝了。”
兴许是睡熟了谢璟没有听到,她又提高音量喊了一声:“皇上五更…”
“别喊了,朕听到了。”
谢璟睡醒了,只不过一直在假寐罢了,一睁眼就看到她正坐在床沿,眼巴巴地瞅着自己。
“更衣。”
桑榆拿了龙袍过来服侍他穿戴好,不紧不慢地梳发,可能是太困了没注意手上的力道一不小心弄疼了谢璟。
谢璟吃痛地蹙了蹙眉,不悦瞪向她:“做事不专心是嫌命长么。”
“皇上恕罪,是奴婢的失误。”
她立刻垂下头认错,手上的动作不敢再有一丝懈怠。
谢璟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底划过一抹复杂,却很快又隐匿了。
待梳洗完毕后,谢璟去上朝了,临走前吩咐她去做一碗莲子粥。
御膳房这么多厨子不用偏要她做的莲子粥,桑榆还没歇下来就要去跑一趟御膳房。
“这里是御膳房,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朱家喜拦在了门前,脸上尽是鄙夷,眼底的厌恶之色毫不掩饰。
“我是奉皇上口谕来做莲子粥的。”
桑榆耐着性子解释,心里却是一肚子气。
她每次来都被拦在外面,单单是因为贵妃之前立过威才会被别人各种针对。
“皇上的口谕,你也配么?还不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