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时光倒流,她多希望代替应妧去死的人是自己。
自从经历过应妧的惨死,祁寒舟性情大变,兼之隔年飞来横祸沦为残废,更与之前判若两者。
应妧的死带走祁寒舟的悲喜,身体的残疾又让他心如死灰。
应欢就是在这么糟糕的情况下,执意嫁给祁寒舟的。
两年前的祁家,祁寒舟亲手烧掉应欢的订婚礼裙。
“你劝我别管阿宁,是她和你没关系,也是因为我的缘故,但我这辈子在乎的就那么几个人。”
应欢逼退眼眶充溢的泪水,瞳孔映着橘黄灯光犹如飘浮溪涧的星星,缓缓道:“你无需屡次含沙射影提醒我当年的抉择,我的答案一如当初,你不爱我,我知道,但我对你的爱从不是以你如何待我为基础。”
轮椅上清寒如雪的男人神情微微一滞。
他没抬眸,俊容骤然掠过一丝复杂。
耳畔萦绕着另一道女声,穿透时光的魔障叩击心房。
“应妧死了,我想代替她照顾你,纯粹的希望自己能把最好的都毫无保留给你,你或许不稀罕,然而那是我的全部,你接受我,我是最富有的人,你拒绝我,我就是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记不得是哪年。
眉眼尚且稚嫩的少女冲他嘶声宣告,眼底迸发灼灼光焰,神情写满了常人无法理解的执拗。
春风拂面,高跟鞋声渐行渐远。
祁寒舟终于抬头,默默凝视略带慌乱的倩影消失灯影尽头,眸底涌动着晦涩。
“妧妧……”
薄唇轻若不闻地倾吐这两个字。
祁寒舟的叹息被觥筹交错的热闹悄然掩埋。
*
盛微宁把白彤母女介绍给圈内之后功成身退。
她漫步越过玻璃隔断,没发现应欢,反倒是程昱川颀长的身影赫然入目。
衣香鬓影,那一抹红影却犹如冰天雪地艳烈的火,分外动人心魄。
一眼能深深印刻灵魂,至此终年。
程昱川觉得,大概自己真有男人犯贱的劣根性。
他们识于微时,青梅竹马近十年,拥有名正言顺的婚约。
本该携手走向婚姻殿堂,可惜造化弄人。
如果没有沈瑶,如果他能顺利统领公司,如果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