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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暴雨浇灌爱情的新苗 4（第2页）

“我说，这一个月来，你在王城里都看到了什么？”艾罗试着用不经意的方式来问话，但是，这关系到他那五枚金币是否花的值得；一想到这事儿，他就没办法当做轻易带过的谈资。

他的表情变得认真，他想仔细的倾听厄娜瑞忒的答案。

女王殿下正因奇怪的症状而感到慌乱，她害怕是什么突如起来的怪病，若是还未完成自己的大业就先身死市井，岂不是追悔莫及。

听到了艾罗的话，她的视线又被迫回到了这男人的脸上，那感觉再次出现，令厄娜瑞忒实在费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在哪里惹了这种怪病？我的心脏砰砰直跳，好像装进一头慌乱的小野鹿，正不知所措的寻找出口。”

“我的皮肤炽热，究竟是什么令其滚烫无比，我现在一定把脸都烧红了。难道是那魔女的诅咒？莫不是她反悔了！她认为不收一文钱守护我的安全是一场糟糕的交易，因此用这种方式讹诈我，而后试图从我那十五枚金币中拿走一半儿甚至更多！”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厄娜瑞忒再次听到了艾罗的提问：“喂！我在问你话，我的女王陛下。”

“好的，你想知道什么？”厄娜瑞忒慌张的开口，她把头低下来之后，觉得状态要好一些。

艾罗无奈，只得把刚才的话又问一遍。

“我看到一场幻灭。”厄娜瑞忒说道。当她说出这话的时候，那奇怪的症状似乎消退了不少。她依旧紧紧抓住胸口的衣襟，在逐渐平静之后，才回答起艾罗的问题。

“我看不到，也永远不可能想到，贤王治下的圣赫拉芙，竟然如此污秽不堪。我喜欢热闹的景象，想要看到人民的笑容；因此，认定了和平才是最终的站点。可是，我深入城市边角，只收获了残忍和贫穷。”

“我以为和平之下，他们一定安居乐业，生活美满，家庭幸福。我以为和平之下，一定是四处有庙会，八方有庆典。我以为和平之下，一定是恶人不敢出门，好人彻夜欢唱。”

“我在平民区帮助孤寡老人，在教会看到那些孤儿，在地下世界看到那些颓废的灵魂。我不禁想要反问自己，这便是你穷尽全部才能换来的和平盛世？这便是你能够作为依靠，战胜莱茵帝国的底气？这便是你向往的最终道路之景致？”

她抓着胸口的手更加用力，哭声越发的变大：“我已失去了自信，不知该如何居掌王位。我认识到自己只是个任性的公主，一个无知的小丫头；我害怕自己将把整个王国带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听到这番话，艾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心中暗暗赞叹：“萨莉拉诚不欺我！这位女王已经认识到了时代的真相，这有利于她清楚的把握今后的局势。”

他蹲下身子，面相跪地哭泣的厄娜瑞忒：“我想，这并不足以让你彻底丧失自己的勇气和信心。我们去了赫克托斯，也在匹斯王国逗留。他们的君王连和平都保守不住，更别说你口中的那些烦恼。”

“在这个征伐的时代，只有法兰克一世能做到与你一样的成绩，保证国内平稳的生活。然而，那老头儿也会因为你所说的东西而感到烦恼，甚至离开王位，痛哭流涕？”

“至少，我知道，法兰克一世清楚这一切，并愿意背负一切，直到结束西圣地分裂以来长达一个世纪的征伐时代。”艾罗紧盯着她的头顶，等待着女王殿下的回应。

厄娜瑞忒的肩膀一颤，慢慢的抬起头来，正好四目相对。她的眼睛哭红了，脸颊也红透了。女王殿下紧盯着对面男人那张越看越漂亮的脸蛋儿，下意识的将另一只手也按在了胸口上。

“可是，这不过是以五十步笑百步，大家都未逃脱混乱昏庸的泥沼。”

“若是抱着和平的愿望选择逃避的道路，五十步自然笑百步；若是选择面对的道路，却正好相反。没人愿意坐在波塞冬神殿一同谈论不经过战争而促成和平的议题；一百年间，无人做到。”

“但是，法兰克一世和他的莱茵帝国已经给出了答案，他要用独孤霸王的道路来面对这个时代。现在，需要厄娜瑞忒和她的圣赫拉芙给出答案，她又要选择怎样的道路，来面对这个时代？”

艾罗的话说的厄娜瑞忒醍醐灌顶，她猛地站起身来，却欲言又止。

“既然你已经住进了侦察团，同时也愿意继承艾菲的珍宝；那么就让我见识一下，贤王厄娜瑞忒的真正本领。有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你可以慢慢来想。”艾罗没有起身，他仰起头望着女王殿下，说出这些话来。

与第一次见到这女人时的感觉不同，艾罗想，这或许才是厄娜瑞忒真实的面貌。他在月下微笑，那一瞬间正好被厄娜瑞忒印在心底；女王殿下突然转头逃走，两只手一直没有离开胸口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