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沈禾最是善良心软。
自己今天没打招呼就带她见了长辈,等沈禾反应过来,心里一定不爽。
那他就干脆先下手为强,不让她有生气的机会。
沈禾细软的声音还在不断安慰他,江北邻将她的手握的更紧,继续静静听她说话。
是不是低声回应一声,让沈禾听到自己‘失落’的声音。
三人很快走到尽头,这是一座建在半山腰的小别墅。
说是别墅,其实不过是朴实无华的农村自建房,但胜在环境清幽,再加上齐老的精心照料,竟然比很多华而不实的别墅看起来更加有格调。
还没来得及落座,沈禾和江北邻怀中就被齐老迎面扔来两个锄头。
他心情甚好,背着手带着两人来到后山,指着开拓出来的田地爽朗道:“幸好你们来了,不然这二亩地的花生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收!”
随即大笑着照顾两人干活,对江北邻身上笔挺昂贵的西装视而不见。
“走吧,”江北邻失笑,随手脱了西装外套,卷着衬衫的袖口踏入泥地,伸手搀扶沈禾。
却被见到这一幕的齐老制止。
他不满的‘嘿呦’一声,直接上前接过沈禾怀中的锄头,数落江北邻,“人家小姑娘第一次跟你回家,你让她干农活?
打一辈子光棍吧你!”
再看向沈禾时,齐老转眼变成了慈蔼的模样,示意沈禾不远处的凉亭,“你去哪当监工母港,要是江北邻这小子敢偷懒,你就告诉我,我一定教训他。”
他朝沈禾神秘地眨了眨眼,低声道:“你肯定没见过这小子小时候多淘气,回去我给你找照片。”
就这样,沈禾迅速被齐老拉入自己人的阵营。
他们两个拔花生,沈禾坐在凉亭捧着凉茶喝茶赏花。
他们两个浇水,沈禾就坐在小池塘,慢悠悠地钓鱼,江北邻还要时不时被齐老嫌弃打水的动作太慢,把沈禾的鱼都吓跑了。
晚上,齐老兴致勃勃的支开烧烤架,拉着江北邻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高岭之花生火做饭,沈禾被按在石桌旁,小口小口的抿着齐老自酿的果酒。
烟火之气沾在江北邻身上,像他的面容模糊了些,但沈禾却觉得,自己眼中的江北邻从未如此清晰过。
现在的他才是真正鲜活的江北邻,而不是江家那个冰冷麻木,与父亲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江总。
她很高兴能见到这样的江北邻,总觉得自己也跟着一起活了起来。
等一顿烧烤结束,沈禾不知道喝了多少果酒,双眼迷蒙地靠在椅背上,眯着眼默默数星星。
“咳……那啥。”
眼看沈禾昏昏欲睡,齐老站起身,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尖。
他目光躲闪道:“你们来之前也不提前说,我这儿可没有多余的空房间啊,就一个客房……反,你们商量商量谁住客房谁睡地铺。”
而后似乎在唾弃自己什么,匆匆交代完后瞪了江北邻一眼,便一溜烟儿地跑开了,“你们自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