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鞅道:“仅仅只送些礼物过来,可不能体现你们的诚意。若想让我秦国大军安静地从你们国家离开倒也简单,你们需得为我秦国大军准备至少够吃半月的粮草。喂饱了我秦国大军,怎么都好说。”
他这上下嘴皮子一碰倒是轻松,一边的赵国使者和韩国使者却是苦了脸。
那可是百万大军半月的粮草!他们自己平时出动军队,都是十万二十万的出动,这些粮草都够他们的军队吃上数月了!
这一时半会儿的,他们从哪里筹集那么多的粮草来啊?
卫鞅见韩国使者和赵国使者都苦着脸,不由“好心”提醒道:“只要你们韩赵二国合力把这些粮草出了就行,我秦国并不在意谁出多少。”
韩国使者和赵国使者闻言,顿时就从同病相怜的状态,转为相互对抗的状态。
他们看彼此的目光中,都带上了些许敌意。
卫鞅见状,唇畔的笑容加深了些许,他转向了嬴渠梁:“君上您看……”
看似对韩赵二国来使毫不感兴趣的嬴渠梁,这时才终于像是给他的宠臣面子似的开了口:“既然大良造觉得好,那就依照大良造的意思来吧。”
说着,他懒懒地扫了韩国使臣和赵国使臣一眼:“寡人对你们毫无兴趣,若不是大良造坚持要见你们,寡人更愿意跟你们直接在战场上见真章!”
韩国使臣和赵国使臣闻言,不由大惊。
参加过秦国招闲大会的士子,在回到韩国和赵国之后都说秦公在他们面前十分谦卑,看上去一点儿都没有一国之君的架子。
难道,那些话竟是士子们骗他们的不成?
他们完全没有办法将眼前这傲慢的君王,与那些士子口中描述的秦国国君对应起来。
秦国君臣的态度,让韩国使者和赵国使者拿捏不准他们的秉性。
看来,他们在回去之后得提醒自家国君,对待秦国之时,态度要更加慎重。
来的时候,韩国使者和赵国使者是联袂而来,仿佛有个同盟,心中便多了点儿底气。
可离开的时候,他们彼此的目光中却带着些防备之意。看来,为着如何分摊这半个月的粮草,他们还有的好扯皮。
卫鞅见状,又提醒道:“两位回去的时候,记得提醒赵侯和韩侯尽快做出决定,把粮草交给我军将士。要是这决定迟迟下不来,我秦国大军可就要留在你们赵国和韩国,一边吃你们的粮草,一边等着你们考虑清楚了。”
听到这话,韩国使者和赵国使者脚一崴,差点在宫殿门口绊倒。
很快,那支百万大军的统领就给嬴渠梁送来了书信。
嬴渠梁虽然知道那百万大军多半又是自家后辈带来的,但直到他真正收到书信,他才能确认答案。
当他将那份密信打开时,跃入他眼帘的字体让他感到十分眼熟。
嬴渠梁愣了愣,面上这才露出了真切的笑容:“又是政儿啊……”
“什么什么,政儿又来我们这里了吗?是不是阿父你又给他送《求贤令》了?”
小嬴驷刚好走到门口,听到了嬴渠梁的话,他一张小脸兴奋得红了起来。
他半点儿都不顾自己身为太子的形象,一路小跑着来到嬴渠梁面前,就要去抢那封嬴政送来的书信。
他才十岁,还是个半大少年,嬴渠梁将那封书信举高了,他就够不着,只能急得干瞪眼。
“阿父!”
嬴驷看向嬴渠梁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委屈和控诉。
嬴渠梁则摇头道:“瞧瞧你,哪里有半分太子该有的稳重!”
嬴驷嘟哝着道:“我在自己阿父面前,要什么稳重!那都是做给外人看的!阿父,政儿到底写了什么,你快让我看看呀!”
“寡人都还没看完,哪里轮得到你!”
“阿父!哪有你这样跟儿子抢东西的!你没看完,就拿来我们一起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