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能凭感觉判断的很重要的一点原因在于,她记得被搭脉的感觉。
尤其记得……被梁京白搭脉的感觉。
她一共也就被两个人搭过脉。
一次是在梁澍的旧物店里,管乐拉着那个来卖东西的老伯给她搭脉的。就那一次。
其他几次,她都是被梁京白搭脉。
此时此刻搭在她腕间的老先生的手指,特别地……凉。
那种冷血动物一般的在她的感觉之中一直非常特殊的凉意。
只属于梁京白的手指才会有的凉意。
可是……怎么会……
怎么会感受到梁京白的凉意?
她难受得都深思混乱产生错觉了吗?
黄清若愣了又愣,愣愣地愈发仔细地注视老先生。
老先生低垂着眼皮非常专心地搭脉,并没有看她。
黄清若这会儿也就没能再看他的眼睛。
而其他的她所能打量到的他的全部的模样,都跟梁京白毫无关系,瞧不出半丝梁京白的影子——或许现在能看出身高差不多?
在她晃神的这会儿,老先生已经给她搭完脉,并且给他自己重新戴上手套了。
他又重新凑近前面副驾里的男人,两人小声地交流着什么。
还是和之前一样,老人家的嗓音压得很低很小声,她听不分明具体内容和他的声线。
但自刚刚感受到那般类似于梁京白的手指的凉意和搭脉之后,现在黄清若荒谬地将老人家带入成梁京白,就会觉得他的声线确实有一点点像梁京白。
在老人家和副驾的男人小声沟通过后,男人又跟负责开车的人沟通。
不多时,车子忽然停了下来。
“到医院了吗?”黄清若对时间已经又没有概念了。
“还没到,黄小姐。”副驾的男人解释,“天气不好,路况不佳,而且你在车里即便能够开快,我们也不能太快,否则你会颠得难受。”
“我没关系的,你们抓紧时间。”黄清若有点生气,“既然还没到医院你们停车干什么?”
难道绑匪又追上来了吗?
副驾的男人安抚道:“黄小姐你别着急,我们先生去给你取东西,让你好受些,也能撑得就一些。”
黄清若不是没注意到,原本一直屈着身体蹲坐在她面前的老先生,在她和副驾里的男人讲话期间,径自打开车门下了车。
他打开车门之前还把先前那件被她扯落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所以车门打开的一瞬所灌入的寒风,在他的身形和外套的遮盖之下,削弱了威力。
他一下车就把车门关了起来。
几片零星飞进车厢内的雪花,遇到暖气,眨眼间消弭了踪迹。仿佛仅仅黄清若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