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天,割一斤猪肉大约需要九毛六分钱,一斤大米的价格在一毛八到两毛之间浮动。
那时候,人们对有钱人的概念就是万元户。
县城里出个万元户,那绝对是家喻户晓。
伍国豪作为县城里硕果仅存的老一辈江湖大哥,很早就不再干打打杀杀的营生。
前边有讲过,伍爷已经顺利转型,借助江湖多年的资历和地位,和高飞的父亲强强联手,利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乘着改革开放的春风,敛下不少钱财。
论财力雄厚,伍爷确实能排的上号。
当时普通人工资一个月也就四十多块,五万块是什么概念,不言而喻。
不过话又说回来,高飞能开上桑塔纳和尼桑面包车去打群架,说明五万块对伍爷来说,倒不至于伤筋动骨。
真正令他感到危机的是,这座县城里,居然有人对他的家人下手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消息根本捂不住,很快传遍大街小巷。
伍爷还没想好要不要报案,公安就已经找上了门。
八零年开始实施的《刑法》中已经有了绑架罪,但在县城,还从未有过司法实践。
考虑到伍国豪的江湖身份,公安主动上门调查情况。
了解完来龙去脉,公安也坐不住了。
这个涉案金额,绑匪是冲着命来的。
老叔,咱们打交道也多年了,彼此都熟悉,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是不是惹上什么人了。
公安询问。
伍国豪眉头紧锁,摇了摇头。
半退隐多年,加上金钱的浸润,他身上早就没了江湖匪气。
头发花白了些,仍打理的一丝不苟,戴着石头镜,中山装熨烫的服服帖帖。
打眼一看,像个离休干部,与道上口口相传的凶名相去甚远。
我跟你们所长、政委,都吃过饭,他们都清楚,我这些年就是个守法良民。
我的时代早就过去了,现在都是年轻人的天下,我哪里还会招惹别人。
伍国豪靠着太师椅,目光紧紧盯着桌面上那张崭新的信纸。
两个年轻公安对视一眼,不置可否。
除了这封信,还有什么别的线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