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娃躺在病床上装了一会儿,见没人管他,一骨碌爬起身,顺了件白大褂一裹,大摇大摆走出了医院。
螺丝刀大概只扎进去半指深浅,刚才又上了药,黑娃皮糙肉厚,跟没事儿人似的。
他溜达到老车站,随便找了间台球厅进去,佯装看人打牌。
看了会儿,尿憋得慌,就出去找地儿放水。
等他尿完回来,看到刚才台球厅的人在门口站成一排,公安正押着个灰头土脸的小伙儿挨个认人。
黑娃不声不响退回阴影里,顺着小巷跑了。
……
夜里,筒子楼。
一番云雨后,喜琴安然入睡。
韩少林去了窗台,盯着远处的灯火。
老车站的钟声准时敲响。
楼下那个人影徘徊,站在打烊的商店门口。
韩少林盯了好久,熄灭了烟,披了件大衣出门了。
没等韩少林走出楼洞,那纤细的影子便跑了过来,扑进他怀里。
韩少林心情复杂,迟疑了半晌,拍了拍她后背。
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韩少林回头看了眼筒子楼,揽着女人向前走。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等你好久。
女人被他推着走,呼吸急促。
你回家吧,我要走了。
韩少林脚步飞快,将她拖进巷子里。
大春的事已经解决了,你俩往后好好过日子,再不要来找我了。
韩少林努力压低声音,但面对面看着女人的脸,还是不由的心软了。
为什么。
女人声音总是那样平静,尽管她眼里的情绪满溢,但她的声音永远都是那样,像一汪深水,没有波澜。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我自已都没有明天,你这是为什么。
韩少林说。
我都知道,你可以带我走。
女人依然固执。
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