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顾经年走上前,却是愣了愣,只见缨摇的心室并非像常人一样长在左边,而是处在中间,心室中正在溢血,一颗看起来已枯萎的小小的心脏正在微弱地跳动。
他猜到了麻师要做什么,但不敢相信这都能够做成,太过离奇了。
“公子,把虺心放进去吧。”
顾经年皱了皱眉,深深看了麻师一眼,将手中的虺心轻轻放进了缨摇的心室。
同时,麻师手中匕首一划,割下了那棵枯萎的小小心脏。
下一刻,奇异的一幕发生了,虺心上长出了一根根的小须,像想要吸血般地伸长,扎进了心室壁中。
麻师小心翼翼地舒了一口气,从匣子中拿出针线来缝合伤口。
至于原本那颗小小的心脏,离体之后便以极快的速度枯萎,最后破碎成了尘埃。
顾经年什么都没说,站在那冷眼看着他的动作。
待麻师缝好伤口、敷了药,第一件事就是拜倒下来,诚惶诚恐地请罪。
“你又骗了我。”顾经年道。
麻师说过,虺心不能给大虺再接回去,但方才顾经年亲眼所见,虺心本身就有着强大的生命力、修复力。
“小人愧对公子。”麻师没敢再狡辩,双手捧起手中寒气四溢的匕首,道:“小人愿引颈受戮,绝无怨言,但缨摇既受公子之心血,必对公子忠诚无二,还请护她一护。”
顾经年不吃这套,一脚将他踢到了一边。
这又是麻师的狡猾之处,知道只要让顾经年不舍杀缨摇,自然也就不会杀他。
他的种种心思,顾经年都猜得到,只是少年人不喜欢这些算计,懒得与他废话。
麻师挨了一脚,反而千恩万谢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小人今日欠公子两条性命,纵是做牛做马,结草衔环,也必报答。”
“她的伤口为何不会愈合?”顾经年看着缨摇,问道。
“小人也不知,毕竟谁都是第一次见这虺心。”
麻师说着,倒也给出了两个猜测,又道:“或许大虺继承公子之能,因它汲公子之血而生,非嫁接所能继承。又或许是体质不同,沃民毕竟也是夷海异人。”
“她是沃民?”
顾经年在崇经书院听过沃民的故事,说是住在西王母神山之人,得西王母赐了长生不老药。
“小人亦不确定,在中州,沃民最少见,且谁都无法看到他们是否长生不老。”麻师道:“只知她是被当成沃民才被笼人捉起来的。”
正此时,黄虎在外面小声道:“公子,好像有人往这边搜来了。”
他们倾耳听去,洞外隐约传来了一声悠长而刺耳的长鸣。
麻师低声道:“是凫徯,此异类人面鸟身,目光锐利,嗅觉灵敏,是老家伙派来找虺心的。”
说罢,他安慰顾经年道:“公子可以放心,凫徯已经闻不到虺心了,再躲上一日,老家伙知虺心失了效,便不会再找了。”
顾经年知道麻师的小心思。
刘衡只要没能找到别的线索,就会认定是他拿走了虺心,往后只会冲他来。
但他懒得与麻师计较,因为,他也想杀掉刘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