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义沉默片刻,说道:“属下觉着,我们最好别插手江南织造局的事情,让江南织造局自生自灭。”
“这是为何?”镇远侯微蹙眉头,他不喜欢别人违逆他。
陈忠义轻声说道:“侯爷,江南织造局隶属礼部,是礼部负责的织造局。礼部尚书李大人和兵部左侍郎吴尚书乃是至交,李大人是吴尚书的门生。侯爷若是贸然插手江南织造局的事情,容易惹来祸端。”
镇远侯挑眉说道:“李大人,吴尚书?”
陈忠义点头,“没错,正是李大人,吴尚书。”
镇远侯目光闪烁不定。
陈忠义继续说道:“侯爷,江南织造局牵扯颇多。江南官场盘根错节,尤其是织造局。江南织造局是皇帝陛下特许建设的织造局,每年缴纳税金数百万两。
江南织造局涉及到各项制衣业,包括丝绸、瓷器、药材、茶叶等诸多产业。江南织造局权利巨大,甚至连陛下赏赐给某位嫔妃宫殿的东西都归江南织造局采办。”
镇远侯面色凝重,“你的意思是我不能动江南织造局。”
陈忠义低头,不再言语。
“混账!”
镇远侯拍桌大骂,“本候辛苦打拼十几年,好不容易才坐稳镇远侯的位置。结果本候的好朋友,却帮着秦国公府的人对付我,抢夺属于我的荣华富贵。”
陈忠义低垂眼睑,不吭声。
“陈忠义你倒是说句话啊!”镇远侯恼怒说道。
陈忠义叹了口气,说道:“老爷不用急,属下认为江南织造局不能动。否则后患无穷。”
镇远侯黑着脸,说道:“我不甘心啊!”
陈忠义说道:“老爷何须舍不得银子,我们镇远侯府有钱。江南织造局虽然权利极大,可是毕竟不是我们镇远侯府的财政大权。”
“老爷完全可以花钱买通织造局的官吏,让他们暗中给江南织造局使绊子,断了秦国公府的生计。”
镇远侯沉吟半晌,问道:“江南织造局的官员都收了秦国公府的好处?”
“这个,属下不清楚。不过属下隐约知晓,有些官员确实收了好处。”
镇远侯眯着眼睛,阴测测地说道:“秦国公真是打的好算盘。既然你提醒了本候,本候这段时间准备准备,争取早点拿下江南织造局的官员,彻底断了秦国公的念头。”
陈忠义说道:“属下这就去准备。”
“去吧。”
镇远侯揉了揉眉心,他突然觉着很累。
“夫人进来伺候。”
张氏端着水盆走进房里。
镇远侯躺在床榻上,闭着眼睛假寐。
张氏替他按摩肩膀,柔声说道:“老爷是担心秦国公报复吗?老爷放心,只要咱们小心防范,不会出事的。”
镇远侯睁开眼睛,说道:“秦国公已经知道我在查他。秦国公是什么人?我和他斗了这么久,我非常清楚秦国公是什么货色。秦国公绝对会记住今日之仇,迟早会反击。”
张氏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老爷想怎么做?”
张氏迟疑说道:“这样会不会引起秦国公的怀疑?”
镇远侯摆摆手,“这次是本候太过冲动,下次本候一定谨慎行事。你赶紧让人联络江南织造局的官员。江南织造局有三千六百多名官吏,这些官吏都是朝廷任命的。若是能把江南织造局牢牢抓在手中,本候也有了同秦国公抗衡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