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人能这么快这么轻易地将付出的感情收回吗?
许如意自己并没有对谁这样付出过,她也想不出确切的答案,只能愤愤地盯着涂凌的睡颜。
火光在夜晚的风里摇曳,印在涂凌安详的侧脸,没了涂凌的怀抱,许如意忽然觉得有些冷。
她下意识朝火堆靠近了些,火越来越小,又快要熄了。
气温好像也变得越来越低,许如意看见涂凌的身体缩了缩,她没办法无动于衷,索性起身,学着涂凌之前的动作往火堆里添枯枝。
一边添一边想: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啊?
可是当火重新燃大,她的身体渐渐变暖,睡梦中变得不安的涂凌又重新变得安详时,她心情不错地拍了拍手。
看来烧火也没那么难嘛。
如果她愿意做的话。
许如意的开心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她自小都对生存环境要求极高,没办法向涂凌这么快就适应。
她也想不通涂凌是怎么睡着的,有些羡慕,又有些嫉妒。
她在几种情绪的交替中,不停地起来添柴,如果今夜都注定睡不着,至少不要再多受冷这一宗罪。
黎明破晓之际,许如意才累到堪堪合上眼皮。
过了不多时,涂凌自然地苏醒了,昨天晚上一直保持的睡姿不太妙,全身都酸疼,下肢还麻麻的。
涂凌赶紧从庇护所出来,伸展活动自己的肩颈和四肢。
这个时候,她看见身旁的火堆虽然已经熄灭,但仍然透着一丝温热,还有点点猩红的火光掩埋在灰烬下。
她昨晚睡得着,按理来说,起来后,火堆不可能还有这个效果。
她又看到了跟她相隔一个火堆的许如意,许如意还在睡,但眉头蹙起,明显不太安稳。
昨晚她睡着后,是许如意添的柴吗?
涂凌心里动容,但很快又将自己的思绪往另一头拉。
不要自作多情了,山里夜寒,许如意也会怕冷,她睡着不继续添柴了,许如意为了保暖也会添的。
如是想,涂凌松了口气,将目光从许如意身上收回,涂凌觉得口干舌燥,不是因为许如意,只是因为身体缺水。
据说,人最多在不喝水的情况下活三天,在不进食的情况下活七天。
即使婚姻失败,涂凌并不想死,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脆弱的人,感情失利还不至于杀死她。
涂凌决定去找水源和做衣服的材料。
至于许如意,涂凌想她睡得晚,应该不会这么快醒,白天也不会比晚上更危险,许如意应该不会有事。
做好思想工作,涂凌便一个人上路了。
她担心迷路,想了个简易的办法,她从地上捡了一根相对结实的枯枝来沿着自己所走的路线做标记。
粗石砂砾难以划动,即使划动了也不明显,幸运的是,这片荒凉的土地上也铺满了枯枝枯叶,将枯枝枯叶划开,便是一条很明显的轨迹。
涂凌就这样带着一根趁手的枯枝上路了。
一开始,她笔直向前,大概走了五六百米,然后右转走了大概一公里,终于看见了上山顶的路。
涂凌看见了希望,因为山顶处有绿色,有鲜活的植物,一定也能找到水源。
比起一捏就碎的枯叶,还活着的绿叶显然更适合做衣服,说不定还有更合适的材料。
仿佛置身沙漠的人看见了绿洲,涂凌变得兴奋起来。
如果不是脚下的路硌脚,两侧开始有生机也有荆棘,涂凌一定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上去。
为了自己的安全,涂凌不得不暂时停下来,利用上山这条小道周边的植物来武装自己。
她先是把目光瞄准了一棵树叶像芭蕉叶一样宽大的植物,伸手想折一片叶子下来。
不料叶片边缘并不像叶子的宽度那么宽容,反而锋利得很。
叶片划伤了涂凌的手,涂凌右手拇指和食指交界处,几乎是立刻就出了血,万幸她刚才虽然激动,但力度有所保留,口子割的不算太深。
不过比起她做木雕时受的手伤还是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