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逾年听出了江沅声音里的异样,他抬起头,看向被羞耻占据的江沅。
江沅的右臂搭在脸上,企图借用这一动作挡住自己此刻的羞怯,羞红分布至他的脸颊和鼻尖,被亲吻得红肿的下唇被洁白的牙齿死死咬住,咬出了白痕,看着让人更加有‘施暴’的欲念。
想要好好的,更多地疼爱他。
但前提是,江沅不害怕的话。
陆逾年叹息一声,掀起被子盖住了江沅赤裸的上半身,他俯下身,抱住了江沅,大掌抚过江沅的脑袋,柔声安抚道:“哥哥,不怕了。”
江沅没有出声,他的眼睛被手臂挡着,半张脸都被挡住,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但仍紧咬不放的嘴唇和身体的颤抖能感觉出来,江沅还在害怕。
陆逾年垂下眸,眼里的怜惜和愧疚无法掩饰,双臂缓缓收紧,抱紧了江沅。
只有他知道,看似坚强的江沅,其实是一个胆小鬼。
这个秘密,是陆逾年再一次和江沅亲密相处时才发现的。
那时候,江沅刚做完了手术,麻醉过去后,疼痛翻倍,江沅嘴上说着不疼,但在没人的时候,会悄悄地掉眼泪。
那时的江沅还不愿意向陆逾年诉说疼痛,释放脆弱,是陆逾年偶然撞见的。
陆逾年担心江沅,深夜了也没睡着,房间隔音不好,两张床只隔着一堵墙壁,太过安静,他听到隔壁传来江沅的啜泣声。
他轻声轻脚下了床,顶着会被江沅大骂一顿的风险,不打招呼就推开了江沅的房门。
也是这一次,他成功推开了江沅的心门。
江沅缩在床角,抓着自己的右手轻轻吹着气,门开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呆住了,抬头时,积攒在眼里的眼泪顺势而落。
时隔那么久,陆逾年仍然记得那副脆弱模样的江沅,只一眼,就让他生起了强烈的保护欲。
想要保护这个人一辈子的信念更加坚定。
在赛场上无坚不摧的是江神,江沅私底下是个脆弱的小孩,疼了会哭,高兴了就笑,但从他成为队长,肩负起一支战队开始,这些情绪就被他封锁在了面具之下。
陆逾年想给江沅创造出一个可以无忧无虑释放这些情绪的地方,他希望江沅面对他时不再伪装。
他想,如果江沅没有他的话该怎么办呢?
只能在深夜时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为疼痛的自己呼呼吹气。
什么都要自己扛着,江沅的疼痛和难过没人能理解。
江沅可以不需要陆逾年,但陆逾年无法放开江沅。
“对不起,让你害怕了。”陆逾年擦掉流进江沅耳廓的眼泪。
江沅摇摇头,挡在眼睛上的手臂挪开,他睁开发红的双眼,新的眼泪再度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