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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被宴玉蝶耽误得晚了,像昨日那般根本来不及寻找挡风之物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宴翊晞早已习惯在屋准备多余的干草,好让自己能够好过一些。
只是没想到,昨日的干草并未怎么派上用场。
宴翊晞不是没有和姜宁珊打过交道,虽没有多么熟悉,但她可以确定,对方并不是这般体贴之人。
便是体贴,也不该是对着她的。
她不知道姜宁珊为何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就好像她不知道心为何会平白生出一种空落落的感觉一般。
还有——
宴翊晞抬,摸到了腕上不知何时出现的一个硬物。
她低下头端详,那是一个碧玉镯,碧幽幽的颜色闪烁着深沉的暗芒。镯子质地光滑,却不是一般那等打磨成完整一圈的样子。
它像一根长长的藤条,缠绕在她腕上,缠作几圈还辫成了麻花儿,乍一看倒也与玉镯一般无二,就是造型奇特一些。
那纤细的藤条上甚至还缀着几片嫩嫩的小叶,若是指尖逗弄两下,还能看到它不耐烦的摇晃,似有生命。
原本这般古怪的东西,她应该避而远之,将它丢得远远的,但心还未升起这样的念头,便隐隐从那藤条上感觉到一股连接灵魂一般的亲切之感。
所以,宴翊晞还是将之留在了身边,虽不知它有什么用。
思绪从回忆抽离,宴翊晞望着那片空荡荡的门框,不禁又想起了昨夜在屋外
守了一夜的人。
自从被赶出宴家,宴翊晞便在周身竖起了尖刺,不论何人靠近,都会被她刺得遍体鳞伤,宴玉蝶就是其一个。
为了回报她的态度,宴玉蝶便以同样的方式对待她,两个刺猬,最终只能两败俱伤。
姜宁珊和宴玉蝶却不同,在她张牙舞爪的时候,对方非但没有生硬的“回报”于她,也没有冲动的负气而走,倒是对她万分包容一般,仿佛自己不论对她做什么,对方都能全数接下,不会生气,不会怨怼。
她尖刺就如同落在一团棉花上,落不到实处,对对方完全不起作用。
最后,不是对方的锲而不舍打动了她,反倒是她自己舍不得再“无理取闹”,收敛了下来。
好像心有一个小人在不断念叨,你怎么能伤害她,你怎么舍得这么对她?
可是为什么会舍不得呢?
姜宁珊是谁?她是宴怡州的的亲表姐,宴家主母嫡亲兄长的女儿,自来与宴怡州同仇敌忾,在她还未失势之时,便和宴怡州一样,一边轻蔑于她的出身,一边又免不了嫉恨于她。
这样一个人,甚至还不如自小跟随在她身边,被她纵容得无法无天的小丫头玉蝶。
至少,宴玉蝶曾经还算是真心实意的向着她的,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