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清没有在意。
他垂着头,看着自己的手背。
血管在皮肤下透出淡淡的青色
他有双漂亮的手,今天被人扯下舞台踩了几脚,骨节处破了皮。
转过来,掌心血肉模糊,有些碎玻璃还没挑出来。
甚至没擦过,血水干涸在上面,一部分残留在酒店的床单上……他痛到没办法的时候,忍不住抓了床单,留下了血印,还把玻璃抓得更深。
跟他的人生一样,糟透了。
烟灰掉下来,一些被风吹到身上,他皱起眉,捏着领口小心翼翼地将灰尘抖落。
衬衣的口袋里,放着一张纸,叠得整整齐齐,没有被他使用过。
那是他身上最干净的东西。
……
时间临近十二点,不远处的中心大教堂再一次响起了颂歌。
他能想象到牧师身着洁白的长袍,站在绮丽吊诡的雕塑下,引导那些忠诚的信徒咏唱颂歌的样子。
他勾起唇,觉得可笑。
牧师,看起来庄严得不得了,其实是个恶心的人渣。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抽出嘴里的烟,几秒后,用力摁在自己的手背上。
疼痛一瞬间透过皮肤钻到心间,身体都在发麻。
喻清弓起身,猛烈地喘息了几下,眼尾逼出红痕,睫毛都湿润起来。
这是生理反应,控制不住的,可他喜欢疼痛,疼痛会让他清醒。
会让他感到轻松。
喻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勾起唇。
滴答滴答。
几滴细小的水花掉落在地上。
头顶的云雾不知什么时候阴沉了起来。
下雨了。
喻清移开烟头,手背上留下了难看的疤,他原本从不在露出衣物外的地方留下伤痕,因为不美观,即便到了现在这步田地,他还是过分在意自己的外貌。
大概是曾经的职业留下的习惯吧,他永远不想在别人可以看到的地方留下疤痕。
那双还算漂亮的手上留下了难看的烟痕,倒有一种诡异的美感,真奇怪。
一下雨,街上的人都开始飞快地奔跑起来。
面色仓惶惊恐,生怕碰上什么恐怖的东西。
对啊,下雨了就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喻清麻木地想,不然冲出去,冲到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