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腻的声响令人作呕,不出意外的话,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便来自于那孩子的母亲。
这绝对不是一个适合小孩生活的环境。
可男孩脸上写满了麻木,稀疏平常,神色平静到没有任何波澜,像听习惯了,还在对着唐柔露出面具式的乖巧笑容。
“姐姐,别急,再等一下,我妈妈会感谢你。”
唐柔转过头,随便指了个方向,“那里是哪里?”
男孩如蒙大赦般走到她身边,跟她细细讲解着,“那边有条河,可以通向大海。”
“是护城河吗?”
“不是,护城河已经干了。”
“河里的水能喝吗?”
小男孩犹豫了一下,摇头,“还是不要喝吧。”
两个人默契的忽略了巷子里的声响。
又过了没两分钟,一个男人走出来,满脸横肉,皮肤松垮。
头顶没有几根头发,眼珠被上眼皮的脂肪压成一条细长的缝,像在一张发酵过度的面饼上用小刀割开了两道小口,露出绿豆般满是精光和算计的眼睛。
他正在提裤子,身上有一股无法言说的腥膻气息。
先看见了小男孩,露出嗤笑,“小杂种回来了。”
说着抬起头,看到了唐柔。
视线没有移开,久久粘在她脸上,透出不加掩饰的贪婪和下流。
“外来者。”
三个字像被他含进嘴里,滚过一遍。
空气都变臭。
唐柔握住月的手,把他拉到身后,轻声安抚,“再等一会儿,等他们都出来。”
“姐姐这边。”
男孩小声的喊。
那是一个非常狭窄的屋子,简陋的推拉门后出来了一个女人,身体柔软,及腰的卷发染成缤纷的色彩,鬓边戴了一个发卡,几缕头发被扯乱,看起来很狼狈。
她撑在门边上,看起来很虚弱,低头看到了男孩,和他身后的唐柔。
“妈妈。”小男孩没什么感情色彩的喊。
女人嗯了一声,身体瘦弱,气色也不好,看起来极其虚弱。
对唐柔说,“谢谢你送我儿子回来,请进来坐一坐吧。”
唐柔笑了。
演戏演的很敷衍,她还一句话没说,对方就能精准说出自己是送她儿子回来的,
‘客人’刚走,逼仄的房间空气污浊。
女人眼神空洞,脸颊深深的凹陷,扑了很厚重的粉底和腮红,却挡不住眉宇间的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