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吹动着帐篷,传来悉悉簌簌的轻微声响。
水花翻涌,气温降低。
昼夜温差明显,唐柔往被子里缩了缩,按着额头,昏沉得像是晕了船。
没过多久,帐篷上倒映出一道修长的人影,从大海的方向走来,缓缓靠近。
接着,有人掀开帘子,布料很快濡湿了一块。
唐柔半梦半醒间感觉被人观察,抬眸去看,视线昏暗一片。
她轻声喊,“路西菲尔?”
对方没有说话。
很安静,又像在不开心,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缓缓朝她靠近,在她身旁蹲下来。
唐柔闭着眼,太阳穴突突地跳。
酒精加上莫名的昏沉感,像是晕车晕船,很难受。
冰冷的触感落在眉心,轻轻地摩挲着她额间皱起的川字。
像是想要抚走她的烦恼。
动作很轻柔。
唐柔眯了眯眼,像被顺了毛的猫,渐渐放松下来。
可醉酒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良久后,她抬手握住那只冰冷细腻的手,轻声说,“我没事了,不用按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对方有些僵硬。
维持着半蹲在她身边的动作,一动不敢动。
在唐柔看不见的地方,整个帐篷正缓慢地被某种乳白色的细丝包裹,它们像野蛮生长的藤蔓,攀附着PVC防水布料,无法遏制的野蛮生长。
很快,将除她之外的所有区域覆盖成细腻绵软的白色。
修长湿润的少年一丝不挂,身体比月光还要皎洁苍白,僵硬地半蹲在唐柔身边。
细软的银白色发丝垂下来,凌乱地遮住眉眼,靛蓝色的眼瞳浮动着浅浅的水汽,像泅了夜空下冰蓝色的湖泊,神秘又瑰丽。
唐柔呼吸渐渐平稳。
对周遭的一切一无所知。
那只手被她握在掌心,没有松开,对方也没有挣脱,冰冷湿润的皮肤渐渐染上了她的温度。
皮肤相贴,中间没有任何阻隔。
感受清晰又直观,刺激着脆弱的神经。
水母紧张又害怕,沉浸在前所未有的幸福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