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椿瞧她面色与平时无异,才松了口气,其实本来她们就是想来看看阿夏如何。盛浔又在临走前恳请她们这段日子多多看顾着点阿夏,不过就算他不说,两个人也是会这般做的。
所以她道:“今晚到我家里睡吧,刚好那个露台我还备了躺椅,可以观星,连蜘蛛我爹都帮我捉好了。”
晓椿家里的人胆子都大,他们家男丁都是靠山里捕蛇发家的,虽说现在不捕了,改行卖些纸灯笼,可深夜去山里捕知了那是常有的事情。
所以从家里的缝隙墙角捉几只蜘蛛,那真是小菜一碟。
阿夏和山桃两个人是受不了这玩意的,虽说要捕蜘蛛关上一日,从结网来看女子是不是手巧,若是蜘蛛结的网是圆的或是方正,就叫得巧。
可她们每次都避开老远,实在是看不得那些毛茸茸又灰扑扑的触角,也只有晓椿会凑上去看。她这胆子大的,要不是女儿身,还想跟船一起去海外列国看看,不过也止步于此,她本人倒是顺其自然。
见两人都不应声,晓椿拿扇子给自己扇风,捂着嘴笑道:“没事,知道你们怕,我都叫我爹放到另一个屋子里去,贴了名字,明日替你们看看。”
“成啊,我晚些时候跟阿娘说一声。”
“我在路口看见方姨了,我带你去说,”山桃拉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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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热的天哎,”阿夏一见到外头那么大的日头,就心生抵触,却还是被两人强行给拽了出去。
今日过节,从巷里经过的姑娘今日都穿得很是鲜亮,瞧着就花团锦簇,迎面一阵香风。
而方母几个则在巷口背阴处搭了个摊子,坐在那给江米条和巧果扇风,买的人不少。阿夏本来想帮忙的,却被方母拒绝,要她和几个小姐妹一道玩去。
阿夏只能缩在晓椿打的伞下,和两人一道往前走。哪管天热,路上支摊子的人也不少,大多卖的都是些磨喝乐,小孩拿在手上玩得很起劲。
也有些是专门卖黄蜡的,浇铸成大雁、鸳鸯又或是龟的形状,摆在那里瞧着也很不错,不过要价有些高,买的人不多。
拐过弯到桥边上,更多的反倒是谷板,这玩意说来有趣,卖这些的小贩通常会先找块木板,铺上一层土,撒把种子,守着它发芽,这可要早早就开始弄。等种子发了芽后,手巧的就开始在上头做屋子,不拘是茅屋、草房子或是黄泥房,又或者放些花草上去,还有小人,以及旁的稻草人和飞鸟等等。
全部是泥做或是木雕,倒是做的栩栩如生,有种悠然自得的山间风光,大家就算不买,也得驻足观看。
阿夏她们也就是凑个趣,要是买还不如直接买个白底的谷板自己装,一路往前,买卖的人更多,摩肩接踵热得慌。
她们到后头直接找了家绣楼,开始穿针引线,毕竟今日七夕又叫乞巧,可不是得好好动动针线,至少也得绣出个花样来。
一直到了晚上,阿夏和山桃到了晓椿家中,她嫂子抱着愚儿在院子中乘凉,虽说这孩子没满月,可脸蛋够白胖的,只穿着红肚兜,露出的手臂在无意识抓着什么东西,一下一下很有劲。
他还没长牙呢,笑起来就口水往下滴答,见着晓椿过来,更是兴奋地往前仰。
“阿夏和山桃来了啊,”赵嫂子笑得很和气,又安抚怀中的愚儿,“这孩子见了姑亲着呢,可别烦你姑啊。”
晓椿从她怀里把孩子抱过来,笑道:“无事,嫂子我抱着他会儿。”
阿夏和山桃忍不住凑近拿手指逗逗他,愚儿就乐得眼睛都眯起来,嘴巴往外吐泡泡。不过没一会儿,他就开始哭嚎,还挺有劲的。
“没事没事,他这是饿了,阿夏你们玩啊,嫂子先把他抱回去。”
“哎,嫂子您忙。”
山桃看见就说:“这带孩子也不容易,瞧嫂子本来还丰腴,怎么如今倒是这般瘦了。”
“可别提了,这小子烦人着呢,”晓椿从水桶里捞出两个很小的西瓜,边道:“半夜哭个好几趟,可把大家都给磨的,觉也睡不好,也就白日乖巧些。”
阿夏接过西瓜,深表同情,“这日后要是再长大点,可不得了。”
三人一前一后从边上的楼梯走上去,晓椿忍不住道:“我也是现在才晓得当娘如此不易。”
“你快可别说这个了,连个相好的都没有,如今还竟谈上了孩子,”山桃的话满是调笑。
阿夏默不作声,腾出手来摸摸鼻子,知道她们等会儿就会打趣自己。果不其然,一坐到露台那方桌旁时,晓椿就说:“我们没有,阿夏还没有吗?”
“啊——,”她趴在桌子上装傻,孩子那么遥远的事情,她还没有想过呢。
干脆把问题抛了回去,“还不如说说你们自己,想要什么样的未来夫婿?”
山桃拿勺子挖了块西瓜,边吃边侧头想,说实话她是真没有怎么想过,反而特别烦她娘给她相看的那些郎君。
她咽下去后才道:“我是不晓得的,要是真遇到那人,我肯定第一眼看着就知道,那必定是我未来夫婿。可谁知道呢,那人到如今还没出现。”
“又开始你那缘分论了,”阿夏扶额,反正所有她不喜欢的人,都是跟她没有缘分。
山桃一脸你说得对,晓椿要更为内敛些,她戳着西瓜,慢慢地说道:“我倒是想找个商贩,就是那种一年到头走难闯北的,有许多见闻。去不了,听听也总能满足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