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笼里面是他在靖州首饰铺见到的珠钗头面,还有几匹上好的绸缎,并几身女子成衣裙衫。
本以为她见到了这些,会跟喻初一样心生欢喜,毕竟没有姑娘家不喜欢钗环首饰的,谁知方氏竟真的只是看了眼,然后淡淡挪开了视线,便由着丫鬟清点,她埋头写字登记册子,就要装入库房。
喻凛搁下手里的骨瓷杯,叫住了她,“不必放进去。”
循声,她转过来,眼神询问为何?
“这是给你的。”喻凛微叹一息。
方幼眠愣住,留意她神色的喻凛没在她脸上看到欣喜,只见纠结,她似乎跟收到印信一样,又不想要。
喻凛屈着白净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淡声道,“家中亲长女眷人人都有,这是属于你的份数。”
她有些不信,下一息果然张口表达,“可适才清点夫君给家中女眷的份数,似乎没有这样多且贵重。”
喻凛清咳一声,又在撒谎,“赠礼我是分散装的,适才拜见长辈,我已经提前命千岭送了。”
即便没有这回事的千岭,眼观鼻鼻观心,附和自家主子的假话,面不改色颔首,“是的,少夫人。”
心中忍不住暗暗两句,什么人人都有,明明少夫人唯独一份。
老太太和夫人以及初小姐的礼虽也贵重,可数量比不上少夫人的这样多。
话说到这个份上,方氏还在犹犹豫豫。
喻凛直接道,“你收着罢,若成衣裙衫不大喜欢样式,把缎子交由绣娘,给你裁几身喜爱的衣衫,上神节可穿了出去游玩。”
方幼眠沉默当中品出男人口吻当中的不容置喙,最终点头答谢收下了。
她把前几日方家嫡母送给喻凛的还礼在这时候提了一嘴,只见男人神色淡淡,颔首表示知道了,早些时候,千岭已禀告过他。
她淡哦一声,结束了此次两人的对话。
头发绞干之后,喻凛又吃了一盏茶后去往书房写此行的境遇公文,待忙完出来,玉棠阁内堆积的东西已经整理好了,恢复了惯常的明亮干净,晚膳摆上了桌。
用膳时,他道,“过几日上神节你随我出去,恐要先去见几人一道用个午膳。”
见她神色微凝,咀嚼的速度慢了下来,喻凛解释道是今日进宫撞见同僚,他们邀约一道吃酒为他祝贺庆功,实在推脱不过,只得应下。
看出她似有不愿,以为她胆怯害怕,喻凛轻声安抚道,“你不必怕,届时跟着我就是了,他们也都带了家眷,不单你一个,无需忧虑尴尬。”
方幼眠都不想跟他出去,别说是跟着去应宴吃酒了,想想那场面,都知道有多无趣,心中很是抗拒。
这次他领功折返家中不办宴,好不容易得个空,到头来又要出去应酬,虽说不用忙厨房的事,可到底也累人得紧,面皮子挂着假笑听着那些朝臣说话,比陪家里或者上门的亲戚女眷更累。
她不要!
不久前才讲身子无碍,眼下在这关头又推辞,只怕被喻凛看出破绽,方幼眠只得先应下,点头嗯好。
几句过后,用膳结束,各自又有事忙。
一刻过后,宁妈妈过来道,老太太叫两人过去陪她说会话。
期间提起上神节,听说喻凛要带方幼眠出去,老太太很高兴,实际上,她叫两人过来,也是因为此事,没想到不等她铺垫张口,小两口已经约好了。
她满意点头,跟喻凛嘱咐,“你公事再忙,也不忘幼眠,祖母听了欣慰,多带你媳妇出去走走,她总在家里闷着,往日无事也不出门,我有时也担心她,只是我老了,不能带着她出去。”
宁妈妈边给老太太摇扇子,也边笑着道是啊,“大公子不知道,少夫人自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打嫁进来后啊,除了逢年节礼外出跟着家中拜庙,亦或是陪同夫人和老太太出门,其余自己一次都没有出去过呢。”
宁妈妈之前跟在方幼眠身边,也十分诧异,她竟然这样沉稳安定,静得下心。
喻凛神色一顿,他同样感到不可置信,余光落向身侧静默听着祖母说话的妻子。
方幼眠察觉到他投过来的目光,抬了抬眼睛,没说什么辩解为何不出去。
“”
喻初与她年岁一般大,家里不过分拘束管教,整日里四处疯跑游玩,月初挨了罚之后,哭了一段时日,怕又招惹喻凛不快,挨斥责打手心抄书,眼下又跟着她的手帕交一道下江南去了,自家兄长都外出回来了,她至今还没有回来。
两相比比,方氏却能在家中待得这样久?
距她嫁进来,这时日可不是几日几月,而是几年。
真的是她本身性格文静使然的么?果真有二八年岁的姑娘没有一点想外出游玩的心思么?太少见了。
喻凛隐约明白几分方幼眠沉默寡言,惜字如金背后的缘由了,总一个人待着,在家中忙这忙那的琐事,又没个知心说话的,久而久之,再跳脱的人也能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