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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紘突然拔腿就往外走,“官人?你干什么去?”大娘子冲着盛紘背影喊,盛紘头也不回大步向前走,没走几步就出了院子,盛紘直奔卫恕意的院子而去。
走到院子前,却被大门挡住了去路,盛紘使劲地拍门,好一会,屋里才传来“来了”的声音,鹦鹉跑来开门。
一打开门看到盛紘惊了一下,“主…主君回来了。”
盛紘没有理会鹦鹉,径直朝卫恕意的屋里走去,盛紘也不让鹦鹉通报,直接掀开帘子进门,刚踏进屋里,就被屋内的药味熏的皱了眉。
明熙本来捧着一本书在看,听到动静抬起头见到是盛紘,瞬间红了眼眶,定定的看着盛紘。盛紘适应了屋内的光线,也看清楚了明熙现在的样子,脸色苍白,唇上没有一点血色,头发可能因为一直歪在床上也乱糟糟的,看起来就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与盛紘走前见她的形象天差地别,那时虽不施粉黛看起来却是面色红润、明眸皓齿,很有生气,现在给盛紘的感觉真的像是她的脚已经踏进鬼门关了。
盛紘的怀疑突然就变得不确定了,她这副样子哪有精力去算计谁,盛紘又想起她刚生的小儿子都拜托给老太太了,顿时又想起卫恕意的好,心疼起她来。
“意儿,我回来了,你受苦了!”盛紘快步走向明熙,牵起她的手坐到床边。
明熙努力克制住流泪的冲动,可是鼻子发酸,眼泪还是扑簌簌的流下来,盛紘看她极力忍耐的模样,越发心疼,又看到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落,再不能控制自已的情绪,将她揽入怀里,盛紘怀里的明熙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眼神瞬间发狠,眼泪在流,狠劲和恨意也在涌动。
盛紘见明熙哭的越发不能自已,担心她哭久了伤眼睛又伤身,就努力找其他话题,“意儿,我已见过我们的儿子了,他长得像你,日后一定是个俊俏的儿郎!”
明熙仔细听他讲真真,心里真切地泛起酸涩,那是她赌上命生下来的孩子呀,“他叫真真!明儿给他取名真真,我觉得明儿给他取的这个名字极好!”明熙还真的被他转移了注意力。
“好,小名就叫真真,真者,精诚之至也,是个好名字,明儿果然聪慧。”
谈及真真的名字,不由就想到真真已让老太太去抚养,盛紘便又继续安慰,“意儿,你现在身体虚弱,确实没有精力照顾真真,既然你也已经求老太太抚养,那以后就让真真在老太太那住下吧,让明儿多去看看弟弟,等你身体大好了,你也可常去给老太太请安。”
明熙顺从应下,“我明白。”
第20章试探
“小娘!”门外响起鹦鹉的声音。
明熙微微推开盛紘,抬起脸来回应,“什么事?”
鹦鹉在外面轻声说:“小娘,大夫来给朱鹂换药了。”
明熙扶着盛紘的肩膀直起身,对鹦鹉说:“你进来吧!自已去拿,银子还在那处!”鹦鹉迈着小碎步低着头进屋,找到放银子的位置拿了银子又慢慢退出去。
盛紘不解,“朱鹂就是那个救了你的女使吧,还在养伤?”
“是她,朱鹂养的比我重,要生产的孕妇身子重,全砸在她身上,我的肋骨尚且断了,更何况她。”
“是个忠仆,回头我就差人送银子来,要好好嘉奖她,你为我生下真真,也该嘉奖你!”盛紘看明熙情绪好转些,便开个小玩笑。
末了,盛紘话音陡然一转,“听说你生产那日扬州城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下雪了你怎么还不顾惜身子,出门去?”明熙知道,试探来了,刚才那深情的样子,还以为他多信任自已,不过他不试探,接下来的话明熙又怎么好说出口呢!
明熙眼神飘忽,面对盛紘的提问突然不敢与他对视,盛紘抓着她的手一紧,“意儿可是有什么顾虑?无妨的,我是你的夫君,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呢?”
明熙鼓起勇气与他对视,面色还有些犹豫,嗫嚅了一会,开口,“我这院子自主君和大娘子走后平日里都栓着门的,就是那日午饭后,我和朱鹂、鹦鹉在房里歇息,明兰说练字一上午也老累了,央着我回房休息,她刚回屋没多久,突然朱楼和绿萝跑过来跟我说…”
明熙犹豫着继续开口,“说明兰同四姑娘在院门外打起来了!我既诧异刚回屋院门又锁着,怎么一会功夫就能打起来,又惶恐两个姑娘打起来伤了彼此,就着急地出门查看情况谁能想到,从屋门到院门那么长一段路都没事,就是快到院门口,鹦鹉滑了一下没扶住我,我自已也滑了一下,大着个肚子不好掌握平衡就那么摔下了,多亏了朱鹂…呜呜呜”明熙叙述着有呜呜咽咽哭起来。
盛紘从这几句话中提取到了关键信息,一是恕意不欲招惹麻烦,所以在自已走后就闭门不出;二是因为墨兰的到来院门才会打开,也因为两个姑娘争吵,恕意才会出门查看;三是下了雪但地面并不难行,只院门旁有冰,这冰是哪来的,想必就是跟那两个死了女使相关了。
盛紘深深叹了一口气,这是一个连环计啊,环环相扣。同床共枕多年,孩子都与她生了两个,他都不知道林噙霜的心思如此缜密,到了这时,就算盛紘不想承认也必须承认此事是林噙霜所为。
盛紘眼神幽暗,看着还在啜泣的明熙,再次试探,“意儿可听说过喜食少女鲜血的妖精?”
明熙不动声色,诧异抬头,“乡野故事里的山精妖怪吗?倒是不曾听过,爹爹总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也不许我们看些杂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