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柳满脸伤痕跑来,紧紧抱住发抖的雁儿。
“阏氏——”
“没事了,我们还活着。”雁儿轻抚红柳的背,似在安慰她,也是在安慰自己惊吓的心。
冷冷的漠风中,狼旗猎猎飘荡,尸首遍地。
这时,有护卫过来汇报:“报告大王子,袭击阏氏的月氏人全部被消灭,无一漏网。”
若褆吩咐:“艾多斯,你指挥大家扎营就地歇息吧。”
艾多斯答应着:“好,我去安排,你好生歇着。”
夜宿下来后,戈壁很安静。在雁儿的小毡房里,雁儿还在担心若褆的伤势:“不知大王子怎么样了。”
红柳说:“我刚出去打听了,艾多斯给他哥哥涂了刀枪药,已经好多了。”
雁儿感到放心:“这就好,他是为保护我才受的伤。”
在若褆的帐篷里,艾多斯说:“无大碍,没伤到里面,敷几天药就没问题了。”
若褆说:“你来的很及时,不然很难说我们还能回到焉支山。”
艾多斯说:“路途遥远,父王不放心,就让我来接应了。想不到还真出事了,是挺悬。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去吧,你也早点歇着。”
次日一早,戈壁,晨光撒满大地,零星的骆驼草在晨风李摇曳,骑在数十匹战马上的护卫前后簇拥一辆车辇行走在空荡荡的戈壁滩上。
红柳没有陪伴在雁儿身边,而是骑在马上,跟在车辇旁行走。若褆负了伤,雁儿让他坐到车上来,起初他不肯,但他身上的伤的确不容他再逞能,只得听从她的安排。这样红柳去骑马了,她把车厢让给了若褆,由雁儿陪同前行。
马背上的艾多斯走在车自后面,不时观察野地里有无别的动静。
因颠簸,若褆伤口有些疼,他忍不住龇牙。
“很疼,是吧?”雁儿问。
若褆因失血,脸色苍白:“没事,这点伤不算什么。”
雁儿说:“你靠在我身上吧,这样能好一些。”
“不,不,这怎么可以。”若褆拒绝。
这就是雁儿第一次与若褆如此近距离接触。同样,她从他的眼眸中看到了只有年轻人特有的那种炽烈的燃烧。
又一天过去,黄昏时分他们在戈壁滩上搭起了几顶帐篷。
站在宿营地旁边的高地上,雁儿和若褆望着西天绚丽的晚霞。
雁儿说:“我做梦都不会想到,这辈子还要走这么远的路去焉支山。”
若褆无不歉意地:“这一路让你受苦了。”
雁儿苦笑道:“看来命该如此啊。”
若褆说:“其实别看我父王打仗勇敢,人也长得粗鲁,但他是个懂得疼人的人,对我们如此,对他的阏氏们也很好。”
“是吗?”雁儿随意搭了一句,她躲开了他的目光。
若褆的喉咙蠕动了下。
戈壁坦荡,队伍又在次日的晨光里出发了。
路迢迢。
艾多斯骑马走在最前面,若褆感觉好一些了,又骑在马上断后。
车辇的帘子掀起,红柳在向外望,雁儿也向外观望,不期然又看到了那个目光。
雁儿坐回身子,随着车的波动,摇晃。
车骑行驶,寥廓漠野,无边无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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