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还有变数?”
“那是自然。”赵辛点破话题:“虽说按匈奴礼制,长子继承王位是正统,但将来艾多斯一定会和你争夺王位。”
若褆有点不相信:“他会吗?”
赵辛重重点头:“会,他一定会,你不见另外两个王子已经站在他那一边了。”
若褆想了下说道:“那我给他就是了。”
赵辛摇头:“你以为这样就没事了?一旦大权落入艾多斯之手,那时你就是个羔羊,你能安稳得了吗?”
若褆不以为然:“我们虽说不是一个母亲生的,但他不至于置我于死地吧?”
赵辛郑重告诫:“你们五个王子分属不同的母亲,你要知道人心险恶,自古以来亲兄弟为王位血流成河的还少吗?汉人那边如此,匈奴也一样!草原上都在传说莫都的单于大位是弑父得来的,亲父子尚且如此,何况同父异母的兄弟呢!”
若褆似乎听进去了,问:“你是我的朋友,你说该怎么办?”
赵辛说:“只有当了王爷,一切都属于你,包括她!”
若褆明知故问:“别乱猜忌,她是父王的阏氏。”
赵辛说:“大王子眼里的神色早就明示了一切。现在她是你父王的,没错,等将来你当上了新一代的休屠王,她就是你的,就这么简单。”
若褆沉思了。
“别在优柔寡断了,得有相应的准备了,王爷已经不年轻了。”
“既然如此,又该如何?”
赵辛说出了自己的谋划:“你不是已经在暗中拉拢王宫的护卫了嘛,这很好,以备将来为你所用。更重要的是趁现在王爷和四王子他们出征在外,你应当学莫都当年在戍守边关时的谋略,那很管用。”
若褆明白了:“秘密训练一支奇兵,以便在关键的时候出奇制胜。”
“正是。”
“好,听你的。”若褆犹豫中神色变得冷峻,似乎拿定了主意。
兄弟阋墙,貌合神离,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之所以没到反目成仇的地步,因休屠王还活着。
昼夜更替,晨光再次从地平线上升起。
草地上牛羊滚动,有淡淡的晨雾飘忽,散去。
光团下,若缇心里有惦记,目光不由地会望向那片密集的宫殿建筑。隐隐有琵琶弹奏,飘荡旷野,余音缭绕。那跳动的音符飘荡着淡淡的忧伤,还带着缕缕思乡之情,也有着说不尽的一些缠缠绵绵,乃至人生路上的甘甜与酸楚。
若褆坐在马背上在倾听,那飘来的旋律似乎在他的心里缓缓流淌,不由勾起他久违的记忆——他的脑海中幻化出曾经有过的一段爱,碧绿的草原上,一个美丽的匈奴女子款款走来,眉眼都是万种风情……谁知起风了,匈奴女子轻飘飘地随风而起,飞向了云朵,在空中哀怨俯瞰,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天边……那是他爱上的第一个女子,生与死在她身上体现的太过短暂,留下的只会让他感受两茫茫的无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抬眼望去,地平线在远方……
若褆喟叹一声长叹。
他不想沉浸在其中,用手在自己的额头轻轻捶了两下,算是从往事中回过神来。
朵朵朝霞倒映在蜿蜒的河流上,那分明映出的是他心中无法解脱的惆怅。是雁儿乱了他本已安静的思绪,更何况他从没忘记那曾经盛开的一朵花蕊。尽管他知道她是父王的女人,但他的心自见到她那天起,就一点点被她的音容笑貌地侵占了,无论怎样也放不下了。他不相信那是宿命,会有改变的那一天。眼下他能做的是把急于飞出胸膛的那朵云牢牢摁住,不要让其在一定的时间内飘荡就好。他坚信,她一定会属于自己,迟早的事,会有那么一天的。
伤感是难免的,那琵琶声在若褆乱飞的思绪中戛然而止,他悄然离去。
雁儿自然不可能知道这些,天气很好,她走出户外,向焉支城外走去。
红蓝跟在身后。
在那片草甸子上,借着阳坡,程崮仰躺在半坡的暖阳里。
远远地看见了,雁儿向程崮走去。
聪明的侍女红蓝没有跟过去,站在几十米开外的地方驻足。
程崮起身向雁儿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