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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咬着牙,恶狠狠地拿眼神剐着谢玲珑。
听崔嬷嬷说完原委,姜青芷的脸色也极为难看。
现在她终于知道许氏为什么会把膳房放给她管了,原来是有谢玲珑这个烂摊子在。
她可真是能变着花样的作妖啊。
崔嬷嬷说的不错,照谢玲珑这么个吃法,几百两的亏空都算少的了。
这些食材单拿出来哪一个都不便宜,单说那牛肉,律法明令禁止宰杀耕牛。
没错,只要达官显贵们想吃,哪怕是地里正干活的耕牛,也能以各种变出花的理由死去。
但这也正是其贵的原因,单是一盘能上桌的牛肉,至少也得半吊钱,哪能禁得住像她这么祸害。
要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少人正吃不上饭。
不提前世所见,便是这次来司州的路上,路旁饿死的难民都比比皆是。
姜青芷不忍再去想那些惨绝的景象,她深吸口气,朦胧月光下的面容上,如同覆了一层冰霜。
却见谢玲珑又在嘀嘀咕咕捏起了手指头。
“一斤大米三块钱,这里是两文钱,一两银子一千文…五百斤大米,那就是…一千五百块…”
姜青芷冷眼看着她,“你在算什么?”
“汇率。”谢玲珑头也不抬,脱口回了两个莫名其妙的字眼。
“哎呀你别打岔,让我好好算算…一两一千五,十两一万五,一百两大概是十五万…”她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硬气地嚷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千两就是一百五十万块,撑死我也不可能吃得下那么多!你们别想诬赖我!”
姜青芷听不明白她想说什么,也懒得明白,清月般的唇角缓缓抿开,语气更显淡冷。
“谢玲珑,你怪力乱神也好,疯言疯语也罢,随你怎么恃宠而骄,我懒得理会,但有四个字我要提醒你,适可而止。”
谢玲珑也是第一次领略到姜青芷深刻在骨子里的上位者气势,一时间被震慑住了,“你…你什么意思?”
姜青芷赏了她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转过身来,对崔嬷嬷吩咐道,“今日府里所有下人的餐食,按照一等仆役的标准重新做一份,明日起所有下人餐食恢复如初,至于这个月亏空的银钱,我来补上。”
话音一落,周围下人们顿时满眼大喜,借少夫人的光,他们终于不用再吃糠喝稀了,连忙对姜青芷拜礼,“多谢少夫人。”
又听姜青芷道,“另外,即日起,翠竹苑自上而下,所有人的膳食只许按府内相应规格准备,没有我放出去的对牌钥匙,便是多一颗米也不准给,任何人有意见,尽管让他来找我,听清楚没有。”
“老奴听清了,定会谨记少夫人的吩咐。”崔嬷嬷不敢迟疑,连忙应声。
她自然听的懂‘任何人’是什么意思,这可不仅是指谢玲珑了,连杜牧之都算在内,即便他在翠竹苑,那也是给多少是多少,给什么吃什么,再甭想多吃一粒米了。
偏这规矩立的又合情合理,少夫人掌着膳房的对牌钥匙,她说了就是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