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祢衡仍旧拿着大扫帚,他是一张纸,不害热也不畏冷,外头只披了件道袍。舊獨而另外两位粉团团的姑娘穿白绫袄与五色线挑宽襕裙,但一个着绿比甲,一个着粉比甲,一起举着一盏龙灯。
隔着一段距离,裴姝他们介绍,手指指着哪一位,就介绍哪一位:“爹爹,阿娘,那个胖乎乎的姑娘就是胖头鱼,特别能吃,什么都吃,一点东西也不浪费,可有趣了,拿着手炉的妇人是龙大哥的妻子……”
裴焱和胡绥绥认真地听着。听讫,裴焱笑道:“姝儿在扬州认识的人可不少,姝儿去与他们玩吧,爹爹和阿娘也去逛逛。”
“爹爹阿娘,旁边就是姝儿的香鱼铺了,累了就去里头歇着。”裴姝从袖子里取出一把钥匙,交到裴焱手上,而后钦不定就要去找虞半白。
“定是我的金鸡灯最好,金鸡报晓寓意好。”小鹤子自信满满地说道。
“才不是呢,肯定是小六(小七)的龙灯最好。”苍小六和苍小七反驳小鹤子,高举手上的龙灯说道,“我们这盏龙灯可看不见一点骨架的痕迹,也没有少一只龙爪呢。”
这龙灯瞧着不像是用骨架扎制而成的,且与苍迟长得一模一样。
小鹤子钉嘴铁舌,跳脚反驳:“看不见骨架,那是因为这是活的龙。”
苍小六和苍小七手上的龙灯是苍迟变的,得知东关街有花灯比赛,苍小六与苍小七吵着让苍迟扎个龙骨架,但苍迟皮松,手艺也不精湛,便说元宵这日他来充当龙灯。
虞半白态飘逸,玩着手上的蟾蜍灯笑道:“我倒是觉得我的蟾蜍灯最好,轮眼看去,能动起来的花灯不是鲤鱼灯就是狮子灯,鲤鱼灯能动是因为身子分成了几节,狮子灯能动的地方只有耳朵,不似我的蟾蜍灯,舌头能动,足也能动。”
“能动不一定是最好看的。”小鹤子提高自己的金鸡灯,“我的金鸡灯虽不能动,但新奇,瞧一瞧,也有不少人提着蟾蜍灯呢,但无人提金鸡灯,小鹤子的金鸡灯可是独一无二的。”
苍小六与苍小七话赶话:“独一无二但不如漂亮的好,我们的龙灯形态最佳,鬃毛都根根分明呢。”
“你们提的是假灯。”小鹤子气息咻咻说道。
“没办法,谁让爹爹懒惰呢。”苍小七无奈地回。
苍迟在苍小六和苍小七的手上睡熟了,神气荡然无存,耳里一点也没听见底下的人再吵什么。
虞半白和几个小姑娘吵得面红耳赤,都在夸自己手中的花灯最好看,乔红熹格格发笑,看他们为花灯争吵:“我觉得都好看。”
吵得不可开交之际,小鹤子忽然提起裴姝:“也不知小狐狸什么时候回来呢,要是她在,她的花灯应该和鱼有关。”
提到裴姝,虞半白笑色宛然:“不是应该,而是一定,没准啊,是一条尾巴极大的鲤鱼灯。”
此番话落,一盏巨大的鲤鱼灯罩在了他们的上空:“诶,我觉得我的鲤鱼灯才是最好看的,鱼蛋哥哥,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