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一日地过去,寒信到来时裴焱和胡绥绥的身子才恢复如初,能跑能跳,身上一点病痛也没了,裴姝终于放下了心,打帐春节后去一趟扬州。
裴焱与胡绥绥身子垂垂轻松旺跳,便也想与裴姝去扬州生活一段时日。
严君一同随去扬州,裴姝自然高兴。
元宵将至时,牝鱼鹰从扬州飞来,送了一封信到裴姝手中。
是虞半白写舊獨来的信,裴姝拆开来看,信中问她何时来扬州,还说起了东关街举办花灯比赛的事情。
裴姝捧着信和裴焱说道:“爹爹,扬州来信,说是今年东关街有花灯比赛,我们这时候过去正好可以赶上,听说夺得第一者,可以吃好多好多的鱼。”
“元宵的花灯节吗?那姝儿想要做什么样的灯?”裴焱和胡绥绥也有好几年没去凑热闹看花灯了,不知扬州的花灯节和汉州的花灯节有什么不同。
裴姝想着小鹤子鱼形的样子,道:“爹爹姝儿想要一只头胖肚子圆,尾巴大的鲤鱼灯,爹爹能帮姝儿扎个骨架吗?糊纸画图这些,这些姝儿可以自己来。”
鲤鱼灯的骨架用薄竹片来扎,削薄的竹篾柔软但并不足够去弯成想要的形状,尤其是鲤鱼灯,骨架有好几处圆形,一个头就要两个圆圈,身子和尾巴更不用说了,总之得用火慢慢烤软,趁竹篾的热度还在拗成圆,再用铜丝固定。
裴姝不能碰火,胡绥绥也是,这种需要与火打交道的事情,裴姝只能求裴焱来做:“爹爹,可以吗?”
“那姝儿要多大的骨架?”裴焱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
“要和姝儿一样大。”裴姝跳起来兴奋地说,“爹爹,姝儿想要大大的鲤鱼灯。”
想到裴姝拿着人形一样大的鲤鱼灯,摇摇晃晃地穿梭在市槽中,裴焱只觉有趣,拿起镰刀去砍竹子,再剖削成大小厚度几乎一致的薄竹片。
剖削好的薄竹片,裴焱还拿温水浸泡了两刻钟,使它们更加柔软,这些做讫,才开始给裴姝扎鲤鱼灯的骨架。
裴姝不懂得剖削之法,也不懂得扎骨架,掇来一张矮凳,捧腮不眨眼地看裴焱拿起粗细均匀的薄竹片放在火上烤成弧形:“爹爹,为什么要用火烤?不会烧断吗?”
薄竹片烤火的时候,裴焱总会离裴姝更远,生怕火星子溅到她身上。见问,他耐心回道:“竹子是一节一节生长的,即使剖削成薄竹片,节处还是又厚又硬,不好拗成想要的形状,蛮力去拗只会啪的一下断成两截。爹爹烤火的时候并未触着火去烤,你看火与薄竹片之间还隔着半折的距离,这样就不会被烧断。”
裴焱耐心地解释,裴姝认真地记下。
裴焱一口气先做了九个圈,随后分别扎出胖头、圆身和大尾巴,头和尾巴只有一节,但身子有两节,鱼肚之间扎上一根竹子作举灯的手柄,再有剩下的薄竹片扎出背鳍和胸鳍,半天过去,鲤鱼灯的骨架终于大功告成了。
组合起来时,每一节之间都留了足够的空间,有足够的空间,鲤鱼灯才能够动起来。
为了更加美观,裴焱还再头上安了两朵圆溜溜的大红绒花,他把扎好的骨架交给裴姝:“姝儿看看能不能拿得动。”
裴姝双手接过,骨架过大,拿起老有些沉,但不妨碍她持柄高举鲤鱼灯:“有一点,但姝儿拿得动,谢谢爹爹,姝儿这就去糊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