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青在黑暗中短促地笑?了一下?:“我只记得拿着孤光,杀死一个接一个扑上来的妖魔。”
数以万计的妖魔朝他袭来,不知?疲倦,源源不断。他到?最后只是麻木地抬起手,斩下?又一个头颅,他不能?倒下?,似乎有什么人等着他去救。
可他想不起来了。
污血溅到?眼睫,他眼前一片血色,踉踉跄跄地往前走,脑中有道声音在说,不要回头。
不知?走了多久,伤口还在不断流血,他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地。凌乱的脚步声从不同方向传来,有双手扶住他。
“这里还有幸存者!”
记忆戛然而止。
鹤青缓缓地诉说:“再醒来我就在天山宗,他们说我是宗门弟子,奉命前去除魔,同行中只有我活了下?来。”
“后面我以一人抵御魔族百万大军,他们要求我坐上仙尊的位子,护佑宗门平安。”
沈媞月:“这么说来,以前天山宗是没有仙尊的,是谁提议让你成为仙尊?”
鹤青犹豫一下?,告诉她一个不可思议的名字:“江时筠。”
“什么?”她愕然。
他说:“我也不懂她意欲何为,但我看得出江长老没有坏心。”
沈媞月怀疑:“也就是说宗门弟子的身份都是别?人告诉你的,有可能?你根本就不是?”
鹤青:“也许。但孤光确实?出自天山剑冢,我也会宗门的独门秘法?。”
她似乎被说服了,甚至有心情开个玩笑?:“身份要是能?轻易造假,天山宗早就成魔族大本营了。”
他还有一点没说。
从苏醒那日?,他就能?感受有一股魔气在体内横冲直撞。
他原以为是杀魔时不小心沾染上的,但多次驱除都无效,反而扎根越深,就像一直都是他身体一部分。
他还能?控制这股魔气,与施展灵气无异,甚至更得心应手。
他有时怀疑自己其实?是魔,可灵气是天地万物?中的自然之气,魔不受天道眷顾,天生就不能?修炼。
如果把这一点告诉她,她还能?心安理得睡在他身边吗?
鹤青焦躁地想。
“嘤嘤,你讨厌魔吗?”
他侧目,少女呼吸逐渐平缓,安静地熟睡。
沈媞月做了个美梦。
*
比起出门打打杀杀,青年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寝殿,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其他几位殿下?提着礼物?过来,他反而发?脾气将他们全赶出去。
魔这种生物?一言不合就会大打出手,沈昭缨的枕边经常飞来各种断肢。任谁一早起来看见断肢残臂,心情都不会美妙。
她决定另找住所。
青年的寝殿很大,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沈昭缨喜欢这难得的清静,时常过去找一处角落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