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只想知道,老师的真实姓名。”何姐此时,对自己的老师,充满了好奇。而他的真名,此时只有警察才晓得。
“匡仁,这两个字。”副处长在一边的白纸上,写下这个名字,对着何姐,让她看清楚了。“其实,名如其人,诓人就是骗人,倒是不仁不义的。”
“好了!”冯警官一拍桌子,吓了何姐一跳。“不要再东拉西扯了,该你自己说了吧?”
没经过审问的人,往往在这一惊一炸中,慌乱起来。但是,何姐见惯了凶猛的男人,并不吃这一套,她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没弄清楚,她是不愿意说的。人可以吃亏,但不能吃哑巴亏。既然付出了坐牢的代价,也要死个明白。
“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样强悍的求知欲,还真是罕见。都坐在这里了,还想弄清楚事情。怪不得,匡仁说,她是天下最好的学生。这种学生,没上过大学,要是上了大学,以她的求知欲,在学术上说不一定,也会有成就的。
“高科技手段,我就是解释了,你也听不懂。”冯警官并不想透露办案的细节。
但是何姐听到这里,一想到自己被抓的经历。“我懂了,我不该参加珠宝展的,估计那里有高科技设备,已经认出我来了,是吧?”
迎着她试探性的目光,冯警官不作表情。这位女人太厉害,居然靠猜,也能够猜出个十之。不能顺着她的思路来,预审,警察才是掌握主动的人。
“别说那么多了,警察如何办案,是你有资格了解的吗?你只说,案件过程,脏款去向。如果你积极配合,笔录下会留下你配合办案的证据,法庭在量刑时,会综合考虑,减少你的刑期,就这么简单的事,别胡盘算。”副处长插话到,居然把陕西口音都带出来了。
她思考了一阵,把大部分案件的细节都说了出来,包括一路是如何反侦察,躲避追捕的,包括,钱经过哪个渠道洗的,包括最开始的策划到最后的实施。
许多细节,是警察没有掌握的,所以,也表现出一些主动的态度来。
但是,有两个问题,她始终是有所保留的。一个是钱款的数量,总金额大概有三四百万,而她只交代了其中两百来万的去向。剩下的钱,她推说自己挥霍了,路上给串串给了高价。她知道,这种说法,警察虽然不一定信,但他们也无法查。
另一个保留,是关于洪苕货的。老师对不起她,估计有他的苦衷,但自己要保留这个闲棋冷子,为今后出狱后寻找落脚点,打个窝子。这就像钓鱼,提前打窝子,是取得收成的条件。
冯警官可没那么好骗:“那个年轻男人,是怎么回事?”
“他其实也算是受害者。但是,这个人喜欢我的身体,所以,利用他,帮我开车,照顾生活。我一个女人在外,身边没有男人,是不方便的,对吧?”
依据胡三的供述,这个年轻人,好像是同伙又好像是骗人,性质不定。但依据报案群众,大家普遍认为,这个年轻人,有可能是最大的受害人。他没报案,也就无法追查。
“他叫什么?你应该有他的信息吧?”冯警官想把每一件事情搞清楚。
“本来,他的名字,我倒是忘了。也不知道是真名假名。你知道,我老师,就是你们抓了那个匡仁,他也从来不问我的真名。我也这样,不问他的真名。所以,我现在,也说不出来。毕竟,骗他的钱,我都退给他了。所以,最后利用完他,赶他走,估计这种办法,匡仁也跟你们说过。”
逻辑上是对的,匡仁说,她最后会清理掉这个男人,大概差不多。
事情基本上就告一段落了。脏款追回了大部分,许多银行卡,只存了几万块钱,分散在不同的地方,可见她的狡猾。还有部分现金,没来得及用的,都在她的住处。基本上,她交代的,都对应得上。
同是一个专案,其它省份都早就破案了,就差陕西专案这一组。所以,及时结案,成了当务之急。萝卜快了不洗泥,冯警官也犯了这种错误,在副处长的指导下,把一切材料与证据归档,移交给检察院了。
与受害人核对损失时,就没那么简单。没办法,多投几个股份的,也无法核对。因为,那个投资表格,早就被何姐销毁了,她自己也不清楚。所以,一个人按一股的标准,大概差不多,都退还了。毕竟能够追回来二十万,所有受害人,都喜出望外。养老的钱,总还有些本。
这些人上当,有贪财贪色的原因,也有无知的原因。归根结底,是跟不上这个时代,被收了智商税而已。保守地规划自己的退休生活,对生活的期待不要那么高,不相信天上掉馅饼,这才是不被骗的法宝。
当冯警官把案子结清,回到西安后,迅速投入到下一个案子中去了。他的行踪总是飘忽的,就像小夏对他的感情。偶尔,小夏也主动邀请他参加活动,但大多数时候,还有冬子在场。什么时候,小夏单独受邀与冯警官一起时,才会把这事挑明。
而冬子,对小夏的善良漂亮,对冯警察的能力与正气,都是欣赏的。他觉得,他们才是一对,所以,自己总在三人约会时,找借口跑到一边。或是上厕所,或是打电话,总是想给他们寻找单独说话的机会。
冬子不知道,有一个危机,已经向他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