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翟文黎就在里面了。
深吸一口气,和周围人交换了眼神,贺岐便伸手拉开了铁门。
医务室里有一股独属于医院的消毒水味,还有一股似有似无的药味。
那药味比曾经万无秋身上的重多了。
进入铁门之后是一条大概四五米长的小道,两边还放着两张病床。尽头里,左右各有一个房间,都有光透进来。
谢铭迟小心上前,在走到左边房间门口时,他注意到房间外的墙上贴着一张值班表。
不过值班表上只有一个名字一直在重复。
那是个女医生的名字,笔迹隽秀,字如其人,可见其风骨。
谢铭迟朝左边房间探过头,只见里面是一间值班诊室,一张桌子整洁无比,上面放着血压计、听诊器之类的器械,房间足足有一面墙被贴上了柜子,各种药盒填满了空隙。
值班诊室一眼望得到头,这里没有翟文黎。
吴澄明显对右边的房间更抗拒。
他用了些力气,把吴澄的手从柜子上扒开,拖着人朝右边房间走去。
医务室里的布置都是白蓝色调,符合大家对医务室的刻板印象。
右边的房间赫然是一间病房,里面摆着八张病床,翟文黎正坐在其中一张病床上,冷漠地看着来人。
谢铭迟下意识朝翟文黎的鞋带上看了一眼,之前大概是被他掩盖住了,现在去除了遮掩,鞋带上洗不掉的深红色格外明显。
果然是他的鞋带。
不过怎么从翟文黎脚上把鞋带搞下来是个问题。
或者把他的鞋抢走也可以。
翟文黎微微弯曲着脊背,一双漆黑的瞳孔扫过几人,最后目光定格在吴澄他们身上,眼中冷意达到了巅峰。
“和班主任请假很难。”
翟文黎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让人摸不到头脑。
吴澄、胖子和红胎记却像是想到了什么,抖得更厉害了。
翟文黎冷笑着,站了起来。
谢铭迟心想完了。
站起来更不好脱鞋了。
翟文黎只是站在原地,长时间的欺凌让他习惯了弯着脊背、瑟缩着脖子,哪怕是现在,他身上依然难以改掉这些习惯。
他朝三人一个个指过去:“你,家里有钱能平事;你,和学校外的小混混熟;你,屁也不会只会拍马屁……就因为这样,班里没人敢惹你们,老师更不会管你们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事都会压下来,就当作没发生。”
“呵,”翟文黎突然冷笑起来,低着头,整个肩膀都在颤抖,“谁都不管我,谁都不敢管我,看见了就装作没看见,生怕被你们当成是一伙的……就因为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