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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母亲——”万无秋无奈地提醒着,话出口又摇了摇头,跪坐在茶桌前,“罢了,怎么样都行。你翻墙若是被发现了,母亲只怕会发更大的火。”
“不会不会,我只要听见声音就立马翻回去,已经七八年过去了都没事,不会出问题的,”谢铭迟也跟着坐下,抓起一颗桃子,擦了擦递给万无秋,“吃吧,我已经洗过的。”
万无秋接过桃,看着粉红色带着些微小绒毛的表皮,迟疑一会儿才说:“阿迟,你……真的不打算考泮宫吗?”
谢铭迟连连摇头:“我又不是读书的料,过几年随我爹上战场得了。”
万无秋还不死心:“你今年年纪也到了,刚好可以考。”
谢铭迟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考那个干什么去?每天在那里不就是听夫子们掉书袋吗?再说了,你已经在泮宫读了几年书,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世家子弟从来看不惯我们武将家的孩子。”
谢铭迟对读书不感兴趣,最多也就是听万无秋在他耳朵边上念几句。
他更想有朝一日随父上战场。
他爹是十七岁就上了战场,他现在十五,再练个两年怎么也能出征了。
有那些念书的时间他还不如多练会儿剑。
万无秋沉默下来。
他是在泮宫待了几年,当然也知道谢铭迟说的都是真的。
能在泮宫上学的都是世家子弟,但就算是有权有势的世家,想让自家孩子进泮宫也是得靠自己考试的。
若不是真正有实力,泮宫那群老顽固一概不接收。
谢铭迟啃了一口桃,顺势靠在了万无秋身上。
他当然知道万无秋想让他考泮宫,万无秋不止一次夸过他聪明,说但凡他认真学一学,泮宫一定有他一席之地。
但是他没那么热爱经典,也不想日日研究古籍和策论。
更懒得去研究那些世家子弟每天的勾心斗角,万无秋这些年的经历他都看在眼里,每日为“万氏荣光”拼死拼活,换成是他能累死当场。
不过嘛,万无秋当然不是他这样的啦,完美的万氏长公子面面俱到,就算累也不会让别人看见。
就是因为这样谢铭迟才觉得心疼,早些年万无秋的行事还会有孩子气,还年轻,现在都已经被那一套道义啊礼法啊腌入味儿了。
也就是在谢铭迟面前会放松下来,露出疲态,显得像个正常人。
可是他们见面也只有在每十日一天的休沐日,万无秋每月至多松泛三天,能见到他的日子也就三天。
不知道万无秋会不会想他,反正他经常想翻泮宫的墙去见万无秋。
谢铭迟啃桃子的动作突然顿住了。
难道万无秋这么想让他考泮宫是因为……
他也想经常见到他?
谢铭迟不知道自己当时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从小到大他几乎干什么都和万无秋在一起,更是干什么都想和万无秋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