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哲晏亦明白事态的紧迫性,在详细询问了姜文博的伤势之后,他立即外出购置药物。
不久,陆哲晏便带着药物归来。
他将手中的药瓶递到姜云霜面前,通过铜镜说道:“令叔的伤情尚不明确,难以精确用药,只能暂且购买一些控制内出血的口服药剂。此外,这瓶云南白药喷剂可让令叔随身携带,每日喷于伤口,以防感染之患。”
“感激不尽,陆大人。”姜云霜接过药物,匆忙地将铜镜收好,从钱箱中点出五百两纹银,用包袱妥善包裹,同时又挎上一个竹篮,踏上去军营寻找姚谌的路途。
姚谌乃是房陵人士,久经沙场,若他愿意助一臂之力,或许能找到途径让姜云霜见到姜文博。
抵达军营,与姚谌相见,他原本满心欢喜地出来,以为姜云霜是来送冻疮膏的。
然而一听闻姜家人涉事被捕,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你欲前往监牢探视?”姚谌面露难色。
姜文博被关押于房陵官府,姚谌所属军营,他并不愿卷入这场官府的纷争。
但近期与姜云霜合作售卖冻疮膏,赚得的银两足以让他后半生安享无忧,不管怎样,他都不好直接拒绝。
“正是。”姜云霜微微颔首,将装满银两的包袱递给姚谌,“姚大人,烦请伸出援手,将来如果有其他商机,我定会再次与您携手共赢。”
姚谌原本颇为犹豫,可亲耳听到姜云霜的承诺,再感受到包袱中沉甸甸的分量,他紧锁的眉头渐渐舒缓开来。
“我只是区区一名普通士兵,权限尚且无法触及官府的高堂,然而耳闻杜千户与官府之间有着一位担任衙役的亲属,我决定前去探询一番,看看他是否愿意伸出援手。”
姜云霜款款一礼,客气地说道:“那就有劳姚大人您费心周旋了。”
姚谌背着行囊返回了军营。
约莫两个时辰后,姚谌再次出现,身后跟随一位约莫三十余岁的男子。
这位男子身材魁梧,脸颊经北疆刺骨寒风的洗礼,显得粗糙而泛着淡淡的红晕,他那双眸子犹如苍鹰般犀利且充满机智。
姚谌对这位男子态度谦卑,待至姜云霜面前,便急切地介绍道:“姜姑娘,这位便是杜千户杜大人。”
姜云霜立刻恭敬地行礼:“见过杜大人。”
杜千户目光上下打量着姜云霜,却未发一语,只淡淡地说:“随我来。”
姜云霜紧随杜千户身后,踏过几条铺满厚重积雪的街道,终至官府门前。
杜千户步履不停,转进一条巷弄,抵达了房陵官府监牢的西南侧入口。
杜千户趋前,和守卫监牢的狱卒交谈了几句,嘴角挂着和善的笑容,悄悄将几锭闪亮的银子塞入狱卒手中。
狱卒象征性地推辞了一番,最终还是收下了银两,随即召唤另一位狱卒过来。杜千户回头向姜云霜示意,低声叮嘱:“速去速回。”
姜云霜点头应允,挎着篮子急步踏入监牢,跟随狱卒深入其中。
刚一踏入监牢,一股刺骨的阴冷和令人作呕的恶臭迎面袭来。
姜云霜掩住口鼻,穿过那条昏暗狭窄、仅供一人通行的通道,两侧是关押着囚犯的牢房。
姜云霜偷偷抬眼环顾四周,只见那些囚犯蜷缩在角落之中,身上仅裹着几束稻草,一个个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眼神空洞无光,宛若失去了思想的游魂。